许多庆国读书人有点迷糊,一些高官甚至气急败坏,庆国国力虽然见涨,那是因为宗圣和宗家力量增强,在其他方面没有优势,毕竟庆国有些偏安,而武国与启国斗、与蛮族斗,一直不落下风,各方面都很强。
若是文比,最多比一些诗画,庆国和武国是五五之数,可真要文斗,庆国最多有四成胜算。
尤其是一开始骂武君的那些庆国人,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早知道如此,绝不会挑衅武国,可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撑,接下此次武国的宣战。
庆君面色非常难看,现在连方运的事都没解决,就招惹了大量武国的读书人,关键是,武国离庆京很远,所以即便武国读书人想找庆国麻烦,也很少去庆京。可现在,大量武国人利用临时海眼来到巴陵,而巴陵离庆京很近。
庆国众官也愁得眉头紧皱,谁能想到,方运举办一场文会,竟然把武国读书人运送到庆京近处?
“祸水东引!”所有庆国官员无奈地望着方运,如果这真是方运布下的局,那几乎可以获封谋圣,完全是把两个国家玩弄于股掌之间。
武君竟然越来越兴奋,明明离方运很近,还舌绽春雷道:“方虚圣,你的文会我来了,我们武国要去庆京文比,你去不去?”
方运不假思索,立刻回道:“我以个人的身份支持武国,支持武国读书人。若诸位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凡是我方运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好!有你这个庆国克星在,我们一行定然大获全胜!朕现在就对庆国宣战,文斗全庆国!”武君更加高兴,有方运帮忙,能让武国读书人的士气翻几番。
武国众人顿时连连欢呼。
庆国人全是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模样,什么叫“庆国克星”?这岳阳楼在庆国之外,方运都能在这里创造出庆犬吠雪与庆驴技穷,足以让未来几百年的庆国人被骂,等方运到了庆京,庆国人受得了吗?
不过,庆国人虽然心里担心,但骨子里并不服输,武国虽然强,但对庆国没有形成碾压性的优势,即便是衣知世也未曾像方运一样压得庆国人喘不过气来。
两国嘴上不饶人,庆京文比已成定局。
庆君看着两国读书人争来争去,一个头两个大,之前准备了很多针对方运的手段,这件事一闹,很多手段都用不出来,而且现在论榜都在讨论两国之争,好像没人再关心这个文会。
就在两国人争执的时候,一个紫衣大儒突然起身,向方运微微一拱手,舌绽春雷道:“老夫有一事不明,还请方虚圣指教。”
洪亮的声音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直响,众人停下骂战,循声望去,一些人很快认出这个人,惊诧莫名,难不成这位也想反对方运?
汤正威,申国大儒,同时也是申国的文相,此人精研礼之圣道,以恢复周礼为己任,为人刻板固执,是个人人头疼的老学究,但怎奈此人的学问实在太精深。
有同辈大儒断言,此人若不是偏执于礼之圣道,若非性格过于方正,必然成文豪,而且极可能封圣。不过,此人太过偏执,很难封圣。
方运望着这位老先生,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紫袍,头发雪白,只有几缕黑丝。此人相貌平平,但双目之中仿若有大威严,可以重定山河,自立秩序,让人望而生畏,不由自主遵循他的意志行事。
方运道:“得正威先生垂询,在下心中欢喜。不过,我即将与张龙象文比,等文比之后,再与先生讨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汤正威却道:“我只想在天下人面前问你,文比之后,你未必给老夫机会发问,也未必有机会讨论此事。老夫非为一己之私,而是为众多友人发问。”
“众多友人?被别人称为‘男尊社’的那些人?”方运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弄。
“男尊社是他人的称呼,在老夫心中,本社只是临时文社,无名无姓。”汤正威语气淡然,丝毫不在意方运的嘲弄。
方运轻轻点头,道:“正威先生真的不给在下留余地,非要逼在下在文比前回答?”
“你若因为老夫的发问而心神动摇,便不配与两界山英豪张龙象文比,必输无疑;若老夫发问影响不到你,那你即便输了,也怪不到老夫头上。”汤正威的表情和之前一样,如同干枯的树皮,丝毫不变。
“嗯,我先问正威先生几个问题,先生可愿回答?”方运问。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汤正威道。
“敢问先生,我若往您身上放一根稻草,您会觉得我在阻挠您或者想要让您承担重物吗?”方运问。
“老夫还不至于如此心胸狭隘。”汤正威道。
方运继续道:“那么,数亿景国人,一个接一个,每人往您身上放一根稻草,假设这稻草能够聚而不散,所有的重量都可以压在您身上,您会不会死?”
“老夫虽是大儒,但身体终究有极限,负重总有极限。”汤正威似是还想说什么,但只是一本正经回答。
“这些稻草中,总有最后一根放上的时候,导致您不堪重负。那么,是最后放上那根稻草的人杀了您,还是第一个放稻草的我杀了您?”方运问。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已经明白方运的用意。
汤正威沉默数息,缓缓道:“无人杀我,但每一个在我身上放稻草的人都会伤害我。”
“那么,我重新问一句,正威先生坚持此刻问在下,还是等文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