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紧张得说不出话。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黄角魔,一个远超过他想象的存在。
虽然她长得极其秀美,胜过绝大多数的人族女子。
虽然她的人族语说得流畅极了,比大多数的人族还要流畅。
但毫无疑问,作为一个如假包换的黄角魔,她对不二构成了致命的威胁。
他的脑瓜飞快地转动,苦思冥想,但完全想不出从这个危险之极的敌人手里逃脱的办法。
正是彷徨无措的时候,那角魔姑娘却动了,伸出葱白的手掌,手指轻轻捏起来,微微一弹,一道弯刀般的红色波纹离指而出,直奔不二而来。
那波纹速度极快,几乎是肉眼难见。
更恐怖的是,这波纹绝非源自修士的道法或者角魔的自然法术。只是凭借她手指轻轻一弹的力量,带动了四周空气流动,犹如实体一般飞射过来。
不二下意识运起那老人教给自己的身法,以小腿为支点,整个急向后倾倒,呈一把弯弓的模样,接着迅速反弹起身子,向另一侧墙壁窜去,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那道波纹来势凶猛,被不二躲过之后,飞速撞向身后的洞壁,眼看将要将其砸个稀巴烂。却忽然一荡,凭空消失了。
不二躲得惊险之极,但整个过程却行如流水,似风吹云动一般飘逸自如。
那角魔姑娘发出一声轻“咦”,继而笑道:“素来听闻,云隐宗的功法飘逸洒脱,今日得见,果真是如此呢。”
不二心中却是震惊之极,且不说她如何晓得自己是云隐宗弟子,只凭方才那手指微微一弹,他几乎就无力招架了。
更厉害的是,那道波纹在碰撞洞壁之前凭空消失,着实不晓得她用什么办法办到的,更是让人觉得诡异至极。
他忍不住想到:”若宏然大陆之上,到处都是黄角魔,恐怕人族早已遭受灭顶之祸。“
此刻,他已然退无可退,洞口被她占住,绝无突破的可能。洞内又没有第二个出口,逃跑几乎是奢望。
硬着头皮跟她打,又多半抵不过她三两根手指头。
正是进退两难之时,那角魔姑娘忽然笑道:“你此番立了大功,想要些奖赏也情有可原。只是未必要如此急不可耐吧。“
”我常听说,你们人族修士最讲品性道德,尤其是贵宗,以‘云正隐善’为宗训,宗内弟子可称得上个个品行端正。可是像你这般,趁着主人不在家,偷拿东西,是否算得上品行端正?“
她自顾说完,却瞧见不二脸色极为难看,忍不住笑道:”也罢,那些蜮灵石虽然珍贵,但对于本宗来讲,也只是九牛一毛,索性赏给你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二听她自顾说这一番话,先是一头雾水,听到后来恍然大悟,想到:“她多半将我错当成了别的什么人!她说,’你此番立了大功,想要些奖赏也情有可原‘。“
”既是为角魔立了大功,那无疑就是人族的内奸了!我那天夜里,与钟师妹瞧见的,说不定就是此人!却不知他究竟立了什么大功,叫这角魔愿意用如此珍贵的蜮灵石来做奖励?“
又寻思:“她把我当做了人族的内奸,真是十足的笑话,便是砍了我的脑袋,要了我的命,魏不二也绝不做人族的内奸!”
”不过,这个误会来得正好!我只需装作那个内奸,与她应付一番,在伺机离去,性命便可保住了。“
”方才,她赏赐我一袋蜮灵石,我得了这般宝贵的奖励,理当好生去感谢一番。只是不知该如何称呼她?难不成要说,’多谢角魔大人‘?不妥,不妥。”
“我曾听师父说过,角魔族之内,多半以尊者什么的来称呼。死马当做活马医,我且试试。“
便向她拱手道:”多谢尊者大人。“
那角魔姑娘听了,立时冷哼一声,一股磅礴气势自她身上四散开来,似是动了怒气。
不二直以为自己叫错了称呼,被她拆穿了真面目。
周身法力即刻运在脚底,立时就要溜之大吉。
却听那角魔姑娘忽然莞尔一笑,方才那股磅礴怒气顷刻间消失不见。
但紧跟着微一挥手,竟是毫无预兆地隔空向不二挥来一掌。
不二忙向后退去,但一道劲风突袭而至,根本叫他反应不及,避无可避。
只听“啪”的一声,不二竟然隔空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人被扇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他又气又怒,向那角魔姑娘瞧去。
却见她竟然连连挥手,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刮了过来,扇得不二在半空之中,连连打滚,似人族少女踢毽子一般。
数个耳光扇罢,不二才落了地,脸上鼓起一片青肿。
那角魔姑娘见他如此狼狈,这才笑着说:”你见惯了本族的青角,所以只会叫尊者,我也不怪你。须记牢了,日后要称呼我为尊上。”
不二见她时笑时怒,如此反复无常,登时惊呆了。心道:“都说女人善变,岂知这女魔头变得更厉害!”
正想着,她又说道:“这些倒也罢了,但你见了本尊这么长时间,竟然还站着说话,是否有些狂妄自大?“
话说罢,忽然将手中的灯笼放到茶几上,又一个耳光刮面而来,将不二直接拍在了洞壁之上。
不二顺着洞壁掉下来,脑袋竟磕破了,留下一地的血。
抬头看她,只见她也转身向不二直勾勾看来,目光之中冰冷之色在明显不过。
不二心内急转,想到:“看来她还将我认作那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