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听得那老者所言,当即回道:“劝你别费心机啦,我绝不会拜你为师。”
那人嘿嘿笑道:“你还真是不知好歹。”
嘴上却一刻不停开始教导不二,“我这功法,源自数千年前凡人武功中一套剑法,是一位才绝惊艳的前辈耗费数十载、几经研琢,才融入道法之中,加以云雾变幻之道,终成为这世间最上乘的功法之一。”
“这功法既借鉴了凡人的剑法,则免不了钩、挂、点、挑,刺、撩、劈、削,初始便在出招行止间,有法可依,有理可循,有迹可查。”
“你瞧这第二击,虽是当头劈下,但剑势偏左,你定会向右躲闪;那利刃便在空中向右面画个半圆,冲着你腰身挪动的方向横着劈来,如此,你应当顺势俯身,待它劈过去……”
那人讲得极其细致,剑势如何,运理如何,变化如何,闪躲腾挪如何,一一教与不二。
不二听他所讲,竟然句句听的透彻,便大为吃惊。琢磨平日里师傅讲的,自己总是听不大懂,怎么这老伯所讲,却再也明白不过?
这其中原因,不二自难想通。
他数月来和这利刃较量了万次之多,早已将其习性摸得一清二楚,锋从哪里来,势从何处去,都在心里一清二楚,只是苦于无人指点,自己摸索,如何也不得要领。
便好比一个不知水性的人,站在大河边,明明可以看见对岸繁花似锦,也知道如何过去,但偏偏他不会游水,毫无办法。
不二此刻正需要一个人来手把手地教他,这人也刚好出现了。
倒是不二的倔脾气泛了起来,横竖不听那人所言,专照相反处去做。结果当然是被那利刃修理得苦不堪言。
只是那老伯翻来倒去,不住地念叨。不二听了太多遍,几乎将他所说每句每字背下来。
终于有一次,他不经意间照那人的话去做,附身捶腰,人往前倾,竟真的躲过了第三击。一时间兴奋的快要跳起来。
既尝到了甜头,不二便想到:“照他说的去做又如何?我只要不拜他为师便好。”
如此几月,不二按照老者所教,竟然能接连闯过第八击,身法也叫往日突飞猛进。
最惊人的变化却是在经脉之中。往昔堵塞的经脉,在那利刃无数次化虫入体的过程中,竟然渐渐畅通。
如此又过数月,不二早已将与婉儿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干脆在那树洞里住了下来,每日与那利刃斗的不亦乐乎。
只是待闯至第六击,再也无所进展。
见此情形,那人又道:“臭小子,这功法前六招你可以躲过去,那是因为这六招只是凡人武功与道法的结合;六招以后,每一招都融入云雾变幻之法,脱离凡人之常识,只凭你闪躲腾挪是过不去的。你且拜我为师,我教你一套口诀,保管你一口气过到三十招。”
不二听了,忽然脑袋开窍,顿时想明白,“我道这老头为何教我,原来是让我瞧一瞧他教得如何。待我觉得厉害,再来引诱我拜师。我自然不能上当。”
那人见不二毫无答应的意思,却也不强求,兀自又讲起来,念出一首拗口的五言诗:
“云开日初照,升高望河曲。云动水奔流,落鹤寻归路。云阔转八极,飞鸟承重翅。云帆挂九天,走路奔万里。云聚遮望眼,隐石抱元气。云去风雷歇,灭相成虚幻。”
不二听得半响,却是一句也未明白。
那人便又作了细致解释,原来这段话看起来似首诗,实则是一段功法的心诀,这功法是领悟云雾变幻所创,心决中自然说得自然是如何以云雾变幻之法行功运气。
当然,这一段只是总诀,其中每一句又引领一段分诀,分别是云升决,云落诀,云飞诀,云走诀,云隐诀,云灭诀。每一段分诀皆有各自核心关要。每两段口诀是为一层境界,共是分了三层,即升落境、飞走境、隐灭境。
第一层练成的人不少,第二层练成的很少,第三层自古至今,练成者只怕两只手掌便可数的过来。
那人说起这功法,深入浅出,极为细致。
不二听了,便在心头掀起惊涛骇浪,心道“这段口诀与本宗功法一脉相承,我听得虽然不大懂,但其中精妙高深却是远远胜过师傅教我的《纳灵经》和《柔云功》,却不知他从何处学来?”便在心里暗自揣测这老者身份。
至于这段口诀,不二既晓得其中厉害,自然使足功夫去学。但凭他的悟性,即便再多几分努力,怕连这功法的皮毛也触不到。
多亏了那人不仅修为高深,于各类功法的运理亦有极深的造诣。教导之中,也极有耐心,总是由肤浅易懂之处引入,再循序渐进,逐步点深指透,并多以实例作比方,更为翔实生动。
比如第一句,“云开日初照,升高望河曲。”乃是功决的起式,前半句讲究开门见山,直捣黄龙;后半句说的是居高临下,纵览全局。
那人便以日出东方,猿攀峰极,作比喻。又讲了些修士界中的奇闻异事来作比方,不二听了,只觉这老者所讲,一字一句印刻在自己脑海中,再也难以忘记。
如此一来,不二边与利刃相对,边领悟这口诀中要义,只觉时间过得飞快,咋眼便是一年。
这一日,仍是在那树洞之中,不二刚好与那利刃较量至第十一击,正是躲无可躲之处,下一刻便要被利刃击中。
此时方好是清晨,日头打东方探出半个,一道温蕴的日光微微探到洞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