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玄幻奇幻>温柔在前,拔刀在后>24.第二十四章
了十几年的刀,刀身线条凌冽,刀柄处有苍鹰暗纹,义父小心翼翼地碰着它,如待至宝。

“待你成为人上人,不负你先人英灵之时,再向我索要这把刀。”义父说:“这把刀名唤‘无芥’。”

往事总是轻而易举地被唤起,长夷每想起这些,都提醒了自己一遍,这不是在冀北,无人护她,她须时时小心。

长夷终究还是不好总是麻烦他人,在别人替她梳发时,特意从镜中留意了手法,包括衣衫上复杂的绳扣。

她初成宫女,也不够格贴身侍奉太子,反倒是守门的时候居多,她不是做惯了奴才的人,时辰一长便开始做小动作,元禄时时盯着她,就是担心她乱来。

元禄哪里不急?长夷胆子肥到去翻密信,殿下生气了,虽然表面上不曾把她怎样,心底肯定是介意的。

“看紧她,不可让她再见李扶襄。”云汲殿内,姜玘掀了掀瓷盖,喝了一口茶,吩咐道:“她不是安分的性子,但凡发现错处,便将她抓来。”

和素道:“殿下还是不放心?”

姜玘长睫一落,支着下巴悠然道:“养不熟的野狼崽。”

长夷犯小错的那天,天上下着小雨,黛色衬红砖,细雨平白淋湿行人,原本碧蓝的天也是灰蒙蒙一片。

长夷被同行的宫女反锁在屋内,耽误了入殿侍奉的时机,只是那日不巧,良媛沈氏正侍奉于太子身侧,长夷候在殿外,沈氏听完禀报,微笑道:“我既代行太子妃之责,此等小事也不劳殿下费心,区区一个宫女,带她到玲瑟阁去,我来教教她规矩。”

沈氏就这样带走了长夷。

长夷的隐忍是对姜玘,对沈氏伏低做小却是万万不甘的,此前她们还你来我往万分客气,可没想到才这么几日,就成了尊卑之别。

沈氏将她好生训戒了一番,末了,又道:“我既代行太子妃之职,你若触了礼法,我便要依法执行。”

长夷不卑不亢道:“奴婢明白。”

“你不明白。”沈氏掩袖啜饮一口刚刚沏好的乳茶,盈然一笑,无限动人,“同样都是殿下身边的人,你和我不同,我伴殿下在东宫,是殿下的女人,也是他的帮手……而你?只会让他厌烦罢了。”

她搁下茶盏,起身走到长夷跟前,抬起她的下巴,便见一张极致清丽脱俗的脸,清滟入骨三分,媚而不妖,灵而不野,让任何女人看了都心生妒忌。

长夷不气不怒,坦然回视她。

“似妖非妖,似仙非仙,你天生这样的容颜,注定了你不会平凡一生。我们都是女人,我不妨挑明了话告诉你,没有男人不会对你这张脸动心,李大人是,太子殿下也是,就算日后你到了别的男人手上,也是一样的。”沈氏甩袖,讽刺道:“所以,你注定一辈子依附那些生杀予夺的男人,真的没什么好得意的。”

长夷黑眸闪动,淡声道:“娘娘说胡话了。”

沈氏笑了一下,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长夷道:“任凭娘娘处置。”

沈氏掩唇笑道:“你倒是老实。可是你这性子,罚了这次还会有下次,惩治宫人就得一次做好,我可怎么信你才好?”

长夷抿唇,沉思着开口道:“落于娘娘之手,我自认不敌,良媛要杀要剐,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如今良媛反复刁难,究竟目的为何?”

沈氏饶有兴趣道:“小丫头,你以为是我在设计你?”最后几个字,语气蓦地一沉。

长夷道:“不敢。”

“哦?”沈氏笑意越发冰凉,“可是我觉得你敢得很,你一个奴婢,当真有半点臣服之心?”

长夷立起上身,行礼伏地,额头叩上冰凉的地砖,发出咚的一声,朗声道:“奴婢长夷,冒犯主上,枉顾君威,愿以身谨报良媛。”

沈氏眸光微沉,不发一言。

长夷再次叩首,三次一满,方起身再拜,是三跪九叩之礼。

她是冀北长大的将军,她幼时,父亲常常教导她如何顶天立地,心怀大志,即使她只是一个懵懂的女孩儿,在冀北,她和千千万万个儿郎一样的,一样的平庸,低微,也一样的骄傲,张扬。

无论是当年桀骜不驯、气得兄长在院子里跳脚的她,号令大军沉着冷静的她,还是在皇宫微笑着迎着杀机与迷局的她,都万万不曾想到,此刻她会为了生存弯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她自己,乃至他人,譬如她的家人和朋友,都也想不到她这样的姿态。卑微弱小,可怜可悲,成长得令人心酸,仅仅为了活下去。

活下去,她才可以立马横刀,给予他人致命一击。

冀北长大的儿郎不服朝廷,天生有逆反之骨,傲骨不可摧折,他们的尊严犹如空气般重要,同时,他们也可以为信仰不顾一切,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长夷行完大礼,伏地道:“之前得罪非我本意,此后定不敢再顶撞娘娘。”她抬头,望了望沈氏,喘息道:“如违此誓。”

她抬起右掌,对准左手狠狠劈下,一声极为清晰的骨裂之响,她痛得抽气战栗。

沈氏花容失色,失声道:“你做什么?”急急喝令道:“快,召太医!”

一干宫人忙搀起长夷,阁内众人一时手忙脚乱。

玲瑟阁的一面屏风后,有人起身,清隽的身影朦朦曳在冰凉的屏风后,仿佛他衣袖间的冷香已透过白玉浸染过来。

长夷却好似看不到。

“过分了。”待长夷走后,姜玘从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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