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 白露急急忙忙来找小满。看到小满神色无恙后,白露才舒了一口气, 说道:“我住在京郊信息不通, 陈家的人找到我我才知道爹爹的事情,等到去陈府拜访这才知道你带着立冬走了。”
小满无奈苦笑:“阿姐, 想必我是和陈家没什么缘分。”
白露正色道:“你这孩子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只是这跟陈家断绝关系的事情,你还是要多考虑。你以后要出嫁,有娘家比没有娘家可要便利的多。”
“难道你的孩儿,以后就无舅家可走?”
小满掩嘴笑:“这不是有立冬嘛”
白露摇了摇头:“他们对立冬所作所为确实有过河拆桥之嫌, 只是你还是三思。”
小满还是油盐不进。
白露看她执意不改变主意, 又说:“你这么独身住着也不是法子,不如我卖掉自己的院子, 在你家附近买个院子住你旁边,平日里你姐夫和立冬去了书院读书,我也好照看你,省的你现在和栀娘两个人我心中挂念。”
栀娘笑嘻嘻:“白露姐姐真是牵挂小满, 只是小满的郎君惦记着呢,早就派了四个会武术的丫鬟和两房人家在庄子里。我也沾光不少呢。”
小满作势要掐她, 她吓得东躲西闪, 姐妹几个嘻嘻哈哈笑闹了半天。
半响白露才说些她的近况,她和骆以坤双双去陈家拜访, 陈方晟虽然惋惜自己的女儿在与他相认前就出嫁了所以不能找个他指定的好人家, 但仔细考察过路以坤的人品和学问他很是满意。
骆以坤的同窗和朋友, 都感慨他运气好,只是有那趋炎附势者酸溜溜说,谁知道一个商户人家的穷丫头,居然是当朝员外郎的嫡长女,骆以坤以后出仕必有大助力。
骆以坤却神色如常,待陈家一家仍旧像过去一样彬彬有礼,不卑不亢。
小满听到这里,暗暗满意,这个姐夫是个厚道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且不论以后他有没有什么大的进步,至少是个正人君子,姐姐托付给他,自己也是放心了。
再听白露讲,陈家人内院很不太平,陈老太和陈夫人使唤不动宋宝宁的仆妇,陈方晟另行给她们买了几个奴仆,两拨奴婢就时常在家中内讧。
宋宝宁思念自己的女儿宋馨儿,时不时从宋府接了过来,只是那宋馨儿娇生惯养又调皮,将青虫放进陈夫人的梳妆盒,却不知道为何陈老太来翻看陈夫人的梳妆盒,被吓得脸色煞白,在床上静养了好几天。
陈方晟要责罚宋馨儿,宋宝宁拦着不让,却说宋夫人在这中间也不无辜,家中鸡飞狗跳的不亦乐乎。
小满叹了口气,若是陈夫人或者宋宝宁有孕了,以后还有得闹腾呢。
转眼到了初秋,白露又时不时上门来聊聊天串门,姐妹相聚、店内繁忙,小满似乎忘记了祁家带来的伤痛,只安心开店,培育着新的店员。直到收到祁非池的信。
小满满心的欢喜和思念,在看到信的那一瞬间都烟消云散。
信中一字一句,俱在质问她为何毫无音信,又问她,为何在立冬失踪之时求助于赵昀,而不是寻找他?又去他家顶撞他娘亲,是否心悦赵昀,因而刻意激怒他娘亲?
小满苦笑,这可不是找茬么,当初是栀娘想到要找的赵昀帮忙,陈老太打发的骆以坤去赵昀王府中寻的人。这中间又有她什么事情?
为何毫无音信?
不知道从何说起。本来满腔欢喜要写信给他的,只是被祁家夫人叫去,百般敲打,各种暗示,让小满再说些什么?
刻意激怒他娘亲?若不是他娘亲寻上门来,唤了小满前去,小满连祁府的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吧?
自己还对着他娘亲的威逼那么勇敢,说什么若是祁非池不动摇,自己也不会动摇的鬼话,现在想来,只怕是被祁夫人和祁家的仆妇们笑坏了吧。
栀娘不明就里,兴高采烈给小满递过来一碟子泡菜,小满看着泡菜,无端的难过,本是一坛子毫无关系的材料,因着时间的发酵,慢慢有了酸意,有了辣味,成就了一坛子泡菜水。
时间啊时间,是最伟大的治愈师,也是最伟大的魔术师。
他让一切都面目全非。非得有足够的默契,才能做成一坛子色香味俱浓的泡菜水。不然,随便哪个环节出个岔子,就只能是一坛子臭水。
一戟立在一旁,嘴角阖阖,似是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叹息而去。
赵昀急急来田庄的时候,遍寻不得小满,捎话让他过来的栀娘也不见踪影。
寻来寻去,才看见小满坐在花房里,花房想必是小满自己搭建的,设置巧妙,竹子劈成竹篾条,编织而上成了一坐花架,此时已经是夏末,花架下几株荼蘼,开得没精打采,想必也快出了花期,桌下还摆了小小一张木桌,小满和栀娘坐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喝着闷酒。
栀娘一脸的无奈,把那酒盅酒壶拿了起来。
小满眼中毫无生机,招呼她道:“来,喝酒,这是我做的青梅酒,如今正好拿来喝。”
栀娘拿着酒壶就是不给小满。
小满突然就泪如雨下:“我也想一觉醒来就有人帮我处理好所有糟心事情。我也想和祁夫人和和睦睦。我也想像一个撒娇的小娘子一般,绣花扎破了手都跟情郎哭诉半天,便是庭前种的花枯了也要写厚厚一叠信笺。”
“可是我并无家底支撑。我还是喜欢以前能在市井叫卖的日子,那时无忧无虑,何必担心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