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已经不在客堂,陈子元揉了揉脑袋,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一件衣物,坐在浴桶里面泡着,可能正是因为舒服,这一觉竟然睡了一晚,外面蒙蒙亮,明显是刚刚天亮。
摸着还是发烫的水,便也知道关家大院有人一夜没睡,此刻反应过来才闻出很重的药味,陈子元顿时感叹关老鬼的良苦用心,内心顿时生出羞愧感。
“嘎吱”,陈子元回头,只见两个小厮抬着烧好的热水往这艰难挪步,眼圈早已经黑了,熬夜过了时候,现在倒能看出几分精神了,
“少—爷,您醒了,”在前的小厮硬是挤出笑来问候,
“少爷?”陈子元一歪头,不解道,
“小姐吩咐的,小姐说您拜了老爷为师傅,以后便是关家的少爷了,”小厮说道,将热水倒在浴桶内,
“老鬼呢!?”陈子元叫道,
两个小厮一愣,道“啊,老爷昨天下午便睡了,”
“额,”陈子元一愣,脸色阴沉下来,该死的关老鬼,痛打自己一顿,自己还累了?该死的老鬼,陈子元骂够了,从浴桶里站起来,道,“不泡了!”
“少爷,老爷吩咐了,若是不泡够四个时辰,下次打的时候,更痛!”小厮同情的说道,这让迈出一条腿的陈子元尴尬不已,
“少爷我还不走了呢,我就在这吃,在这睡,岂不是好!”陈子元为自己找出这么一个优秀的理由骄傲,收回了腿,又退回去泡着,“嘿,别说,还真舒服!”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似乎不想打击,最后还是没忍住,道,“少爷,老爷还吩咐了,”
“老鬼怎么这么多事!还吩咐什么了?”陈子元道,
“少爷的吃穿用度要自己掏腰包,泡一晚上一两银子!”小厮咧咧嘴道,
“啊,”陈子元一下子跳了起来,道,“天杀的老鬼!”
“咳咳,谁想挨打!”门外一声苍老的声音,将陈子元的怒火一下子浇灭,乖乖的跌在盆地。
“嘿,嘿,师傅!”陈子元哭着脸说道,
“恩!”
“那个,徒儿没有银子,能不能,”陈子元咧着嘴笑道,
“不行!”关老鬼一口回绝,随后贱兮兮的看着陈子元道,“那个江浙盐商给了你不少银子吧!”
“啊啊啊”陈子元仰天长啸,只是难以平息心中郁闷,关老鬼已然在陈子元形成了天下第一坑徒弟的形象。
“好好泡!今天下午还要给你松骨,”关老鬼正色道,
“是,师傅”陈子元无精打采的说道,也知道求师不易,再坑也只能如此了。
“徒儿,你可知练武之人奉行的一句话吗?”关老鬼老气横秋的问道,还真的挑起了陈子元的兴趣,道,“不知道,望师傅解惑。”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命硬啊!”关老鬼叹一句,背手离去。
“天杀的——命!”陈子元哭丧着脸道,
毫无疑问,一天的时间,两天的时间,陈子元被问候了全身,关老鬼吩咐以后每日到关家大院随他练剑,后被一群护卫抬着回了家,扑到床上沉沉睡去。
朱青楼来过一次,是朱老怕出事,准备提前带着朱青楼回绍兴,朱青楼是来告别的。
天有不测风云,朱青楼回家的时候,发现租赁的房子大门四开,朱老不见了,第一反应便是被官府抓去了,朱青楼赶紧备马赶往李府,寻求李守仁的帮助。
李守仁听到消息,亦是一惊,怎么没有通知就抓人了,金陵的衙役都归李守仁管,如今没有下令,自然是京中的巡查组来了,朱青楼听后大惊,此刻怎么会容易抓住,这不是明摆着让父亲但替罪羊吗。
朱青楼不顾颜面,双膝一弯跪了下来,哭道“李大人,一定要救救我的父亲,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朱公子请起,你也知道朝廷派人来了,怎么会在乎地方官的看法,就算把有嫌疑的人都给杀了,也算不得错!”李守仁道,
“李大人,你要知道我父亲便是向攀上关系,怎么会刺杀亲王殿下,”朱青楼道,
“你父亲为什么不与我商量,要偷偷去与亲王殿下见面,这件事,我管不了”李守仁说罢,拂袖离开,晁锐听到李守仁的回答,便彻底心凉了,安慰朱青楼,
道,“朱公子,朝廷定然是要将你父亲带回京城的,若是亲王殿下醒了还好说,醒不了可就真的完了,”
“晁叔,那怎么办,他们的速度快,恐怕择日便要带着我父亲回去了,”朱青楼道,
“亲王殿下还没醒过来,你去找徐郎中,就说亲王殿下经受不住颠簸,要在金陵养伤,能拖一会是一会,”晁锐提醒道,
“对对,多下晁叔,”朱青楼急施一礼,慌忙去找徐郎中,此时跑在金陵街道上,朱青楼在想要不要将古三侠三人的事说出来,倒是后被忌恨上,将会是更加严重的后果,只是眼下朱青楼管不了那么多了,迫不得已一定要说。
徐郎中收拾药箱正准备去衙门,前脚离开百草堂,朱青楼后脚便迈了进去,问完伙计后心里顿时焦灼不安,好在徐郎中忘拿东西,半路折返遇到了朱青楼。朱青楼将晁锐交代的事一一与徐郎中说了,郎中本就是悬壶济世,与命搏斗,现在牵扯到一条无辜的人命,心底自然生出怜悯之心,应了下来,朱青楼千谢万谢。
朱青楼回到租赁的房子里,坐立不安,拟了书信一封,去码头交由快船送到绍兴,吩咐家里的管家携带重金到金陵。
夜色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