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雪枫艺术学院已经放假,大门紧闭,直到最后安梦也只能透过大门往里看了几眼,校园不大,至于五脏是不是俱全也不知道,只是校园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多枫树,只有堆积了很厚的雪。
一直在那边待到腊月二十一,白一在网上处理了一下工作室那边的事情,晚上的时候就和安梦坐上了回家的航班。
回到灵泊天才微微亮,昨天这里也下了大雪,若是换做以前,这里肯定还是一片寂静,然而由于现在的对外开放,一大早就有客居在这里的人起来赏景了,所以路上并不是那么的幽静。
拖着行李箱走在熟悉的石板路上,发出一路的咕噜噜声,因为每年寒假都会回来,所以安梦对灵泊现在的境况已是见惯,然而没有回来过的白一对这些却有着那么一丝的反感,相对比,他还是比较喜欢当初那个沉静在四季里的灵泊,那个还保存着古老气息的灵泊。
安梦回到家的时候,阿公已经起床,坐在廊檐下喝茶,小一窝在他脚边打瞌睡,安梦还没有进门,小一就冲着门外叫了几声,然后摇着尾巴迎了上来。
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告诉阿公,想给他个惊喜,然而等到安梦推门进去,叫了一声阿公,那边的人居然没有反应,过去一看,小老头儿靠在椅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本来灵泊的室外冬天就冷得很,也亏他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睡得着,将人叫醒,安梦扶着睡眼惺忪的阿公进屋,缓了好一会儿小老头儿才反应过来,是他的阿梦回来了。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阿公的精神也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沛,每年回来安梦都能够明显的感觉出小老头儿在变老,日渐佝偻的脊背,也越来越健忘,真是怕哪一天自己回来了,他都认不出自己是谁了。
有些心酸,可人总是会老的,阿公有这一天,将来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吃完早饭,安梦就照例把整个屋子从上到下收拾了一遍,阿公年岁大了,不方便再去搭理那些东西,白一和苏童又不会再过来,所以积攒了一年或者半年,屋子里总会有太多的灰尘与霉渍,忙活一天不一定能收拾完。
到了晚上,安梦才将客厅里的地板擦干净,在阿公的指导下做了一顿晚饭,虽然依旧不是很好,但人总是要学习的,就算以后自己成了家,也得做饭不是。
回来的晚上就没有睡好,回来之后又忙活了一天,吃完晚饭收拾好,洗个热水澡,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安梦几乎是秒睡,都没有来得及感慨一下重回自己的小窝。
腊月二十三,灵泊的祭灶节,由于这里已经是旅游胜地,所以现在的祭灶节要比以前搞得更加隆重热闹,为的就是拢揽客源,然而这一天,安梦居然一觉睡到了十点多,怕她昨天累,上一年她对这个节日就没多大的兴趣了,所以阿公也没有叫她起床。
迷迷糊糊在床上又翻了几个身,就到了十一点多,在家的时候,时间过得就是这么飞快,安梦晕晕乎乎的起床,打开阁楼的窗户,望一眼外面,大海依旧波涛汹涌,海风依旧刮得凛然,被刀子划了脸,安梦瞬间清醒。
灵泊风景是美,就是这个风太大,也不知道大老远跑到这里来玩的人在不在乎这个。
将尽十二点,那边的祭灶大礼早就结束,当初跑过去看第一次的时候还是白一做的童子,那时候安梦还蛮感兴趣,后来人也就换了,她对其也失去了原有的兴趣,所以看不看无所谓,只是站在门口望着来去的游客感慨良多,客来是好,只是确实有些吵闹。
白一过来的时候,带来了白奶奶做的糖瓜,安梦接过来,看着眼前这个人不由笑了,以前那个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人,今天却显得一副太过随意的模样,估计起床的时候头发没梳一下,毫无神采的一双眼说明脸也没洗,宽大的外套毫无审美可言,哪里还有当初那个小王子的模样。
都说人到了一定的岁数,就对自己的外貌不会那么在乎了,今年才刚满二十二周岁的白一同学,安梦不知道他是不是就到了那个年岁,还是说平时在外面拘谨的太累,回到家就放飞自我了?
曾经那个超凡脱俗的白一同学,越来越接地气了……
后来安梦才知道,原来是随着灵泊游客越来越多,很多居民都在自己家里开设了民宿小客栈,平时没事儿挣点儿零花钱,由于白一家的房子比较大,白奶奶也就加入了挣零花钱的行列。不是因为缺钱花,只是因为家里只剩下她和白族长,偌大一个房子空着可惜,招来几个人住加加人气,而今年灵泊游客尤其多,他们家更是下榻了十多个人,可想而知那会是个什么场景。
祭灶节人一大早就起来闹腾,睡觉极轻的白一在那样的环境里还怎么能睡得着,白奶奶也不允许他睡懒觉,不管她自己有多疼爱自己的孙儿,也知道他在外面工作很辛苦,但就是不允许睡懒觉,似乎这就是他们老一辈人传承下来的规矩,安梦很庆幸,自己的阿公并没有遵循这个规矩,所以自己还是能够享受一下人生的极乐的。
一大早就被叫起来,白一自然是没精神,到了阿公家里,钻进书房就没再出来。安梦从楼上又给他拿了一条毯子下来,看着睡过去的人心中叹口气,本以为在外面这几年他已经能够轻松的与外人和谐相处,可是现在看来,好像都是自己的错觉,他依旧是曾经的那个他,那个傲娇自信,只可远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