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自入学以来的第一次**实验课,在饲养园内,枯萎的草地上,雪一样的兔子在草地上或蹦跳或吃草或嬉闹或在阳光下睡觉。
老师安排好程序就走了,在班长的一声洪亮的“解散”声中,同学们一哄而散,两两搭档欢呼着恶狼般地扑向肉嘟嘟的兔子,有的扯住兔子的后腿,有的揪着长长的兔子耳朵,有的温柔地抱在怀里。
甘言追着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兔子,其搭档顾小雅抱着兔子焦急地喊:“甘言,我已经逮到了,不要再捉了,它那么小,不能做实验的。”
甘言擦擦额头的汗道:“谁说我要做实验了,这么可爱的兔子,捉一个带回宿舍养。”
说完继续捉那只逃命的可怜小兔子。
顾小雅急得直跳脚,“你疯了,被发现可是要挨处分的。”
“不被发现就是了。”
“怎么可能不被发现,你看其他人都回实验室了,饲养员一会就回来了。”
甘言这才发现园内只剩下她们俩了,看看不远处的小兔子趴在草地上喘气。
“再努力一下就好了。”说完又扑了上去。
这一次,兔子倒是很乖地没跑,甘言把它轻轻地捧起,软软地摊在掌心里。
“累傻了吧?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顾小雅走进她提醒道:“你怎么带走呀?”
甘言嘿嘿冷笑道:“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给,你先帮我拿着。
顾小雅慌忙腾出一只手接住。
甘言脱掉外衣,将小兔子包在衣服里,然后得意地冲顾小雅吹了声口哨。
饲养员看到甘言和顾小雅,催促道:“你们怎么还在这?”
甘言和顾小雅慌忙跑回实验室,换上工作服,甘言小心翼翼地把小兔子放到衣柜里。
顾小雅担心地问:“不会闷死吧?”
“应该不会?有那么多缝隙呢。”
“真不知道你是出于好玩还是爱心?”
“等我弄明白了再告诉你吧。”
于是顾小雅便鄙视地看着甘言,高喊一声“暴殓天物”,便回到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两排手术台上放着闪亮的手术器械,同学们都好奇地研究着。
甘言和顾小雅刚回到自己的手术台上,老师刚巧进来,两人不由得长嘘了一口气。
“同学们,我们今天实验的目的是‘耳缘静脉麻醉和食管切割术’,我希望同学们不要把实验仅仅看作是一次实践。只要我们站在手术台上,我们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用我们的双手减去世间的痛苦,延续病人的生命,救死扶伤不仅仅是我们的职业,更是我们的职责,所以这次实验务必慎重,具体操作,我已经讲过了,实验完后,写份实验报告交给我,现在开始吧。”
一声令下,实验室一下子忙碌起来。
甘言和顾小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兔子固定在手术台上,甘言拿着注射器,注射器随着她的手颤动着。
“甘言,我的手都快按酸了,你倒是注射呀。”
甘言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你乱摸什么呀,手都污染了。”
“啊?我忘了,那怎么办呀?”
“以后注意一些,你现在快点扎。”
“我的手抖得厉害。”
“怎么能抖呢?这可是手术的大忌。”
“给我,我来。”
袱似的迅速递给顾小雅,然后背对背交换位置。
顾小雅倒不含糊,一针见血,结果却扎穿血管了,只好拔掉又重新来了一下,扎了三次,麻药才缓缓地注入血管。两分钟后,兔子的挣扎渐渐微弱,一会儿,没了知觉。
“小雅,你够狠,这么可爱的小动物,你竟下得了手。”
“妇人之仁,我们这样做是为了拯救更多的生灵,牺牲它一个,幸福千万人。等咱们参加工作了,手术台上躺的可不是微不足道的小兔子,可是活生生的人。”
“你的意思是动物的命很贱了?”
顾小雅惊讶地看着甘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讨论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快!递给我手术刀。”
“这是无聊的问题吗?”甘言很生气。
顾小雅头大地看着甘言要深究的架势。
“慈悲为怀的甘小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等药效过去了,兔子醒过来就麻烦了。”
“药效过了正好,它就可以逃过这一劫了。”
顾小雅不再理会甘言的善良泛滥,兀自拿过盘子里的手术刀,朝着兔子的食管部位割了下去,血染红了刀片,也染红了甘言的眼睛,一股眩晕冲撞上来,胃内容物险些也跟着冲撞出来。
“呀,割着血管了!”顾小雅惊叫着急忙拿止血钳夹住汩汩流血的血管。
“甘言,愣什么?快拿线结扎呀。”
甘言不理会顾小雅的喊叫,仓皇跑出了实验室。
甘言跑到校园内的亭子里,余惊未了,连看草坪都是红色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得了恐红症,连夕阳她都觉得是血液染红的,她有些头痛地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爬在石桌上竟然有些混混沌沌。
当夕阳的最后一束光掠过校园,她才知道该吃晚饭了,可是自己却一点都不饿。她决定直接去上晚自习。
自习室内,安静得只能听到纸与笔磨擦的“沙沙”声,间或搭档间窃窃私语的探讨声。
顾小雅写写停停,中间夹杂着无数的卫生眼砸向甘言。
甘言被她瞪得如坐针毡,内疚地装作看书,不敢回视顾小雅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