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白用肩撞了撞她,示意她别那么大声,小声提醒道:“小心让她听到。”
云柒吊儿郎当不在乎道:“她听到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她不是小三狐狸精?”
云柒的大声嚷嚷引得女孩转过头来,看了她们三个一眼,没有说话,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微笑着看向操场。
“靠,段位还挺高,这都能忍?”云柒有些瞠目结舌。
说话间,那边的比赛结束,还没等她们三个有所反应,女孩噌地一下站起来,将外套挂在手臂上,拿起水冲到陆野身边,很是自然地递水给她,他也相当有默契地接过水,看他喝完水拿起手臂上的外套展开,如古代伺候皇帝的妃子一般,站在他身后,而陆野如古代皇帝更衣一般,手臂伸进展开的衣袖里,整个穿衣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如此熟练默契的动作,不是一两日就能形成的,看到这一幕,甘言的心阴沉潮湿得厉害,就连这呼呼的北风也吹不出一丝飞扬来。
云柒和虞白担忧地偷瞄了一下甘言,却又不敢光明正大地把这种担忧表现出来,甘言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幕没有走上前。
小煜走到陆野身边,贴耳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话,他突然转头看向这边,与甘言远远对视,良久,大踏步而来,衣角翻飞带来一阵风。
陆野在甘言所站台阶的下一梯站住,目光与她平视,“你来干什么?”
本来想与她谈谈的心思,在看到他与女孩的互动后就淡了很多,此时却又被他漫不经心的质问,惹烦躁了,她彻底歇了这心思,转头看向另一侧,“来找云柒和虞白玩。”
云柒和虞白傻眼了,有些着急地想要摆手否认,被甘言趁势拉住手,走下台阶。
“嫂子,你犯什么傻,这……多好的交谈机会呀,别错过了。”虞白压低声音小声劝解道。
“是呀,你别管那女的,她敢乱插足,我就敢乱砍足,以后让她无足可插。”云柒咬牙切齿,挽起袖子就想冲过去找那女子算账。
甘言紧紧拉住她不放,虞白也被云柒的冲动搞得甚是头疼,两人合力将要发飙的云柒拉到操场外。
陆野望着甘言倔强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凌云哆哆嗦嗦地跑过来,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能听到她上下牙齿打架的声音,她声音颤抖道:“野子哥,咱们赶紧回家吧,外面太冷了。”
眼前的女孩,红红的鼻头,不时吸一下鼻涕,嘴唇微微有些发紫,双手插兜,跺着脚,她一向怕冷,记得小时候她最讨厌冬天了,只要一入冬,她就像冬眠的动物一样,龟缩在家里不出门。
此刻看到女孩可怜兮兮的样子,再看看越走越远的甘言,决定先把凌云送回家再说。
在学校的大门口,三个女孩站定,向后看了看,陆野竟然没有追上来,云柒冷哼了一声,“陆哥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被狐狸精给勾走了?”
虞白用手肘捣了一下乱说话的云柒,云柒意识到说错话了,抱歉地看向甘言,甘言冰冷的目光里,似有破碎的光,整个人也如这冬天路两旁的树木,光秃秃没有生荣之意。
对于两人的担心,甘言岂会不知,强颜一笑,正待要说话,忽听得身后摩托车嗡鸣之声,甘言一喜,难道他终于知道追上来解释了?
待她转身一看,确实是陆野骑着摩托车飞驰而来,在摩托车的后座上一个女孩搂着他的腰紧贴而坐,甘言微微扬起的笑容戛然而止,那笑犹如僵尸标本僵化在脸上。
摩托车没有丝毫停顿,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看到那女孩轻蔑地憋了她一眼,然后更紧更密地贴在陆野的身上,她知道那女孩在示威。云柒气得跳起来就要追上去,被虞白一把抓住,硬拉了回来。
好,很好,陆野,如果这是你要的我尊重!
甘言告别虞白和云柒,走在路上像被人抽去魂魄的游尸,刀割般的风吹在脸上,她没有感觉,微黄的路灯能照亮她脚底的路,却无法明亮她眼睛里的黑,心如枯木寒灰,意似寒潭死水,她此刻眼睛里的世界竟然看不出一点儿色彩,跌跌撞撞推门而入,她才发觉她竟然走到了凌小展的病房里。
古迅拿着一本书正在念给凌小展,凌小展倚靠在病床上,微笑着注视古迅,甚是安静地聆听,念到有意思处,两人还会谈论一番。
此番此景,有一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宁静、恬淡之美,这幅美景不舍得惊扰,甘言想要转身离去,却被凌小展看到,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喊道:“你晚饭不给我做饺子,来看我一声不吭就走,你啥意思呀?是不是看我是个废人,不待见我了?”
凌小展连珠炮式的指责轰炸,让甘言无语凝噎,升起了一丁点儿愧疚之意,但一想到为了给她包饺子,导致她与陆野裂痕更深,她那点儿刚升起来的愧意瞬间烟消云散了。
“凌小展,你过分了呀,为了给你包那口饺子,我跟我家那位都闹翻了。你还好意思向我兴师问罪。”甘言一屁股坐在病床的床沿上,伸手作势要捏她的小脸,以示惩罚。
凌小展偏头躲过她的手,嗤之以鼻,“什么你家那位?早就不是你家的了好吗?像这种脚踏n只船的人,早踹早超生。”
凌小展的话一下子戳到了她的心窝子里,甘言滑落到床边的椅子上,良久沉默不语,嬉笑的脸上呈现出一抹阴郁之色。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听我的,踹了他,他不是个好鸟!”凌小展继续加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