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第一次去手术室，什么也不懂，我会给大伙儿添麻烦，你不如找其他科室的同学吧。”午饭还没吃完，陈聪便被林医生在微信一阵轰炸，然后拉去被迫安排当鬼见愁的助手。陈聪心里忐忑不安，一见到林医生便说了这么一句。
“没关系，谁也有第一次，你只管听黎医生的。有他带你，你放心。”
就是因为是他带才不放心。
陈聪没见过黎剑秋做手术的样子，不过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肯定与周姐姐非常不同。周医生会耐心指导每一个新人，不会给新人施压。
“这群规培的真幸运，碰上周姐姐，不过那些人也太狡猾了，知道鬼见愁下午需要二助，提早就跑了。”陈聪想道。
陈聪离开主任办公室的路上，一个隔壁班的同学叫住了她：“陈聪，我听说下午是黎老师做手术，我们一起去瞧瞧吧。”
陈聪奇怪地看着那个男生：“你一个学药学的跑来干什么？”
男生一脸自豪：“学习啊！我本科读药学，但我研究生想读临床。”
陈聪拍拍男生的肩膀说：“兄弟，你以后想让老婆长期独守空房吗？你想让孩子周末孤零零一个人吗？你想让父母孤独寂寞吗？那你就来学外科吧。”
男生满脸不屑：“你说得也太夸张了吧，谁都知道外科是最赚钱的。正式成为执业医师后，每月基本工资上万。陈聪，你是担心我抢了你们的名额，所以才故意打消我学外科的念头吧。”
陈聪摇了摇头：“骚年，你太年轻了。”
男生突然想起什么：“哦，我知道了，你之前得罪了黎医生，所以你这次没得进手术室当助手。哈哈，活该，让你第一天实习就那么嚣张。”
陈聪鼻子一翘，哼了一声：“切，我才不稀罕给鬼见愁打下手呢。鬼见愁下午是做动脉瘤手术，这手术对于他们来说小菜一碟。今天早上周姐姐那台手术那才叫精彩。今天早上那个病人脑出血都昏迷了，整个人都在抽搐，他抽搐得太厉害了，连ct都照不了。周姐姐凭着个人经验判断病人出血位置。周姐姐今早做手术时还要指导规培那群师兄师姐……”
“陈聪，你还在聊天！你还不去手术室！”护士看到陈聪后大声说道。
“厉害哦，陈聪，就你这水平还能和黎医生一起做手术。”
陈聪靠近男生低声说道：“这就说明鬼见愁的水平也不咋样。”
陈聪随护士进去手术室，还在外间的时候，陈聪便依照护士的吩咐把衣服穿好，把帽子戴好，当然最重要的是清理手部。这里的水龙头、洗手液全是自动感应的。陈聪把手伸到仪器下方，一股消毒液的味道钻进陈聪鼻子里。护士姐姐很尽责，陈聪就像个幼儿园孩子，在她的示范和指导下清洗手部。
“同学，你要步骤来，这样才能洗干净。”
陈聪鼻子有点痒，她刚想抓鼻子。
“别碰。”护士姐姐立刻叫住她。
“碰过鼻子要重新洗手。”
陈聪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还没进手术室已经一堆规矩了，进去手术室的规矩肯定会更多。
陈聪比较幸运，碰上的都是极有耐心的护士。听师兄师姐说，去年带他们的是护士可凶了，一群名校毕业生到她那儿就像一群幼儿园没毕业的小毛孩一样。
准备好第一道工序后，陈聪随护士姐姐进入手术室。刚进入内室陈聪便看到裹得像个绿皮粽子一样的黎剑秋。陈聪很想无视他，可惜对方块头大又是主治医生，想忽略他，很难。
一个浑身上下都是绿色的男子走了过来：“你就是陈聪吧，今天你当这台手术的第二助手，遇到问题别担心，我们会指导你的。”
陈聪觉得这名男子有点似曾相识，对方带着口罩看不清脸，陈聪又怕认错人，好奇问道：“老师你好，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男子温和地笑了笑：“不用叫我老师，我毕业没多久，叫我小李就可以了。”
小李！原来这名男医生是小李，难怪觉得他有点面善。陈聪在医院走廊看过他的简介，看照片是个挺温和的人。神外的护士经常夸他，没想到第一次与对方见面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能在手术室与小李相遇也挺不错，这样能更直观地体会到小李的厉害之处。
“小李，开头皮。”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黎剑秋看了陈聪一眼，说道：“规培的人呢？”
小李从护士手中接过仪器，为病人开颅，漫不经心地回答黎剑秋：“他们要去做实验，搞项目。”
黎剑秋不满地说道：“现在的人啊都不爱实干，整天只想多赚点钱，多搞个标书。搞这么虚的东西有用吗！”
陈聪听后心里汗颜：大哥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天赋异禀家境优越，一般人若想找个好工作就得要多搞项目，多跟老板做事，最好有份标书傍身。不过像黎剑秋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血压？脉搏？”黎剑秋看起来一脸轻松，就像在问今晚吃什么一样。
护士与黎剑秋不同，流露出紧张：“脉搏下跌，从八十跌到七十。血压上升，上压一百八十，下压一百。”
小李听到护士报数后表情不像方才那么温和，变得有点严肃。自开颅后他的手就没怎么停过。一旁的陈聪仔细看着，把小李的每一个动作都映在眼里，她几乎不敢眨眼睛，她担心自己错过小李任何一个动作。
一般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