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跪在地上,心惊胆颤的不敢抬头,她在宫中呆了多年,深知这皇帝的残暴。
:“姑娘这几日饮食可好?”
:“回皇上的话,姑娘这段日子吃得虽是不少,但和之前吃的相比就少了很多,而且,性子也静了不少,之前总是捉弄宫中的人,就连老身也不放过,现在就只是坐在院子里发呆,或者座在床边发呆。”
楚言心中也知道穆夷光性子变了许多,她这两年,经历了太多,失去了太多,楚言都明白。
吴嬷嬷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献宝似道:“姑娘最近老是在自言自语,老身那天不小心听到,似乎是在做什么选择。”
:“做选择?”
:“姑娘一直在念叨,现实的美好还是别的什么,有时候还数数花瓣,老身也听不明白。”
楚言眯起眼睛:“现实的美好?”
:“对,对,应该是这句。”吴嬷嬷赶紧应道。
:“那剑呢?一直抱着?”
:“睡觉都一直抱在怀里。”
楚言倪了一眼吴嬷嬷:“你可知道,若不是要留你在姑娘身边伺候,你小命早就没了。”
吴嬷嬷一下跪在地上,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老奴明白,皇上将我家人都接了过来,皇上的大恩大德,老奴做牛做马都忘不了,一定好好伺候姑娘。”
楚言看了这老者一眼,挥挥手,便又前去让他魂牵梦绕的景阳宫。
邑都药王店。
容止一身青衣,推开层层院落,里面是一着黑衣的妇人,蒙着面,立在房中。
容止行了一礼:“洞主,宫里没有找到少谷主,应该是趁乱逃了。”
黑衣妇人转身,轻声道:“确定是逃了?”
容止笑了笑:“少谷主一向聪慧,想必是逮着机会就逃了。”
穆夕瑶松了一口气般,抚着胸口:“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容止扶着穆夕瑶坐下:“洞主,这少谷主会不会去天虞山?”
穆夕遥点点头,又道:“就算她去了,想必也极快的就下山了,沈冉的人一定会追到那里,她不会那么傻。”
:“那我们又从何处找少谷主呢?”
穆夕瑶笑道:“她知道应越和我都还在沈冉手中,自然会来找沈冉,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他就好。”
容止似乎也松了口气:“直到现在才真的放下心来,少谷主没事真是太好了。”
穆夷光身上发生的事情,穆夕瑶也知道了许多,心中心疼万分,却也束手无策,沈冉可还是在寻着自己,而容止若不是紫羽护着,早就被要了性命,现在的药王谷,必须小心行事。
伏龙殿上,沈冉一身金丝龙袍,看着殿中那高昂着头的女子,这天下第一美人,虽已成为自己后宫之主,但还是桀骜不驯,犹如当初少女时信誓旦旦要嫁给自己的模样。
沈冉按住怒火,沉声道:“你做了什么?”
北冥边妖埋首,头上的凤冠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皇上,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
:“你!”沈冉只觉得怒火中烧:“你竟然将夷光挂到击杀榜上,你到底想做什么!”
:“石庄主一心为了皇上,被屠了庄,捉拿凶手有何不可。”北冥边妖就这样立在殿中,淡淡的看着沈冉,这是近两月来,她第一次见到沈冉。
沈冉拍案而起:“你和她不是朋友吗?之前竟然买凶要杀她?若不是你调虎离山之计被莫无为查出,你是不是还要做别的什么!”
北冥边妖认识沈冉十年,这个白衣翩翩的男子从来都是轻言细语,待人接物从来都是完美无缺的,她从来未见过沈冉大发脾气,哪怕他当了皇帝,也从来没有失态过。
她的心跌入谷底,碎成千片万片,他的发怒,说明她对他的爱就如一滴雨水混入大海,激不起一丝波澜。
沈冉强压怒气:“我本以为你虽任性,但却是善良的女子,哪能想到你如此恶毒,竟然陷自己的朋友于危险中。”
北冥边妖往后退了一步:“我,我恶毒?”她的眼睛盈满了泪水,她的沈冉哥哥竟然说自己恶毒。当初那个在阳光下笑着说自己如茶花的男子,如今正满眼仇怨的看着自己。
:“夷光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她,你可知道她入了击杀榜,会有多少敌人?”沈冉心乱如麻,根本无暇顾及眼前女子的神态。
北冥边妖看着沈冉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自己置身在冰天冻地之处,她本以为她的冉哥哥不是不爱她,只是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并不是这样的,这个她深爱的男子,也会情绪失控,也会大吼大叫,只是,都不是因为她。
:“我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北冥边妖的眼泪夺眶而出:“还不是因为皇上你,你心中只有穆夷光,从来,从来都没有我!”
沈冉一愣,眼里是被人看穿的闪烁:“你说什么?”
:“皇上,你的心思,你的心思都摆在你的脸上。”
沈冉没有底气,但还是拔高声调:“皇后在说什么?”
:“我说的话,冉哥哥心里不是最清楚吗?”北冥边妖回忆着从前:“当初夷光传来死讯,你拉着我一夜一夜的听她的故事,我以为,那是因为夷光是你的亲人,我以为你因为抛弃了她而心怀愧疚,就连你开始建宁香宫我也只当你是给我建的,就连你力排大臣的建议,不再娶妃纳妾,我都还傻傻的以为是因为我。”
天下第一美人已是哭得梨花带雨:“沈哥哥,你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