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邑都闹得风风雨雨,九王爷从药王谷请来的医者,作弄曲二公子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丞相曲贤严加管教了曲逸飞,并带着曲逸飞上门请罪,这事才算了结。
沈冉怕曲逸飞要出什么乱子,便让护卫全天跟着穆夷光,就连莫无为都主动来承担保镖的责任。穆夷光成日被人跟着也失了兴致,每日就在晚晴楼听琴箫弹奏,和两人的关系越发的亲密,倒也算是陶冶了情操。
今日,从晚晴楼回来,带着三分醉意,穆夷光在屋里也睡不着,拿着扇子晃到院子里,无聊的走来走去,正想着去找沈冉聊聊天,耳旁却是掠过一支飞镖,穆夷光向旁一躲,项间就多了一道浅浅的口子,一把长剑毫无迟疑的向穆夷光刺来。
正面相对,穆夷光才看清来者没有右臂,竟是在天下第一庄要杀自己的人。这人武功实在太高,上次若不是在树林里行动不便,且那人有所疏忽,还有古若言相救,否则穆夷光哪能逃脱。这次空旷之地,穆夷光躲无可躲,这一剑就是要让穆夷光毙命的节奏。
穆夷光知道这次古若言绝不会来救自己,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剑尖,觉得这一剑后自己就要命归西天,心中一紧,只得颤声道:“苍耳。”
在那剑伸到穆夷光胸前的那一刹那,一柄黑色短刀挡过了黑衣人的长剑,来者一身朴素灰衣,俊秀的少年正是穆夷光许久未见的苍耳。
黑衣人看着苍耳的短刀,一声惊喝:“暗魂?”
苍耳闻所未闻,将黑衣人的招数全都挡了下来,王府的护卫已经赶来,黑衣人失了先机无心应战,又看了苍耳手中的兵器一眼,立马弃战而逃。
沈冉来的时候,正看见被护卫围在中心的穆夷光嘟着嘴,一脸生气的样子,对着一个立在一旁的少年发脾气。
:“你说!你干嘛不截住他!”穆夷光给了少年一拳,少年像没事一般,继续低头站着。
:“你说,你跟着我那么久,我每天晚上都叫你,你都不出现,好不容易出现吧,也不一刀劈死那想要杀我的人,你说你跟着我干嘛。”穆夷光叉着腰,站在石桌上,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骂得相当熟练。
沈冉关切道:“没受伤吧?”
穆夷光点点头:“没事。”说完就叉着腰:“苍耳!你说你是不是想报我欺负你的仇!为什么不把那黑衣人追回来!”
苍耳没有像以往一样隐藏到黑暗中,只是抬起手指着穆夷光的脖子:“受伤了。”
沈冉一听,拉下穆夷光坐在石凳上,吩咐下人道:“叫花大夫来看看。”
穆夷光闷闷不乐道:“不用啦,小伤,一会儿就好了,不要把花老头叫起来了。”
沈冉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用手沾上轻轻涂抹在穆夷光的项间,她依旧嘟着嘴:“哼,我过几天就要回药王谷,我要让二伯罚你砍一个月的柴,还要让三叔给你吃”饿死不偿命“。”
:“三洞主不在谷中。”苍耳的声音不大,刚好穆夷光能听到。
:“采药去了?”
:“嗯。”
穆夷光一听又是撇过头:“哼,你还和他们飞鸽传书。”
沈冉看了眼少年,柔声道:“若对方是想声东击西呢,若苍耳去追那黑衣人,我府中侍卫又敌不过来者,可怎么是好?”
穆夷光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是她从小到大也就只有苍耳这样一个玩伴,她的坏脾气坏主意一向都是由苍耳惯着的。
苍耳作势要走,却被穆夷光一把抓住,从靴子里拿出一本书扔进苍耳怀里:“这书给你。”
苍耳看了一眼手中的般若功,眼神里有些笑意,点点头就又消失在黑夜中。
沈冉轻笑道:“原来,这本书是被你给拿了,怪不得那天金元金宝欲言又止的。”
穆夷光瘪瘪嘴,少有的没有得意:“拿给他们作甚,好东西都糟蹋了。”
:“刚那少年也是药王谷中人吗?”
:“嗯,苍耳陪我从小一起长大,是武学奇才,不像我,他武功可高了,认真起来我二伯、七伯都不是他的对手。”穆夷光说着越发高兴,对着沈冉俏皮一笑:“谷中的武功秘籍,几乎我全都偷给苍耳学过。”
沈冉轻轻咳了几下,脸上多出一些红晕:“今天幸亏了他。”
穆夷光眉头一皱嘟嘟嘴:“是不是吹着风了?先进屋吧。”
沈冉安插在暗处的侍卫,全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位跟随者存在,而今天的闯入者,将暗卫们一招毙命,但这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能轻易将此杀人者逼走,可想功力之深不可测。
:“今天这事儿可和你在第一庄被毒有关?”沈冉看着穆夷光轻声道。
穆夷光愣了一下,灵动的眼睛盯着沈冉看了一会儿,继而又笑道:“嗯,应该就是那事儿想要杀我。”
沈冉眼里尽显担忧又是不解:“石中玉?”
穆夷光想了想,又摇摇头,故作神秘:“知道越少,越安全。”
王爷府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暗地里增加了更多的守卫,穆夷光倒也耐得住无聊,每天除了去晚晴楼就在这不大的王府里走来走去,把王府里的人全都折腾了一个遍,沈冉也不管她,任着她在府里横行霸道。
:“你这个丫头,怕了吧。”莫无为靠在树上,笑得奇怪。
穆夷光趴在桌上,有气无力道:“我会怕曲逸飞?”
:“逞强,不然你干嘛都不出门。”莫无为好像抓到穆夷光的弱点,笑得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