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出了卫国没有几天,我的贴身丫鬟翠碧便俯身进入车内,在我耳边小声禀报。
听完她的话,我也只是冷笑一声,世事无常,作为君王,又怎么会只有一个女人。
“只是宠幸,没有册封?”我挑眉问道。
翠碧摇头。
我入宫一年,与卫洵相识已经五年不知,二十一岁的年纪,在这宫中已经不算年轻。
多少大臣私下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他的面前,我能挡的都挡了,可是我知道,总有那么一天是我挡不住的。
闭眼靠一会儿,听得有水声潺潺,便问道,“可是快到楚国了?”
翠碧掀开帘子,朝外忘了一眼,“是,坐船过了这条元江,就到楚国了。”
楚国多水,一路乘船,我不免晕的厉害,等到了楚国境内,却看见早有雪白车驾排列开去。
一只巨大画舫上,铺满了精致伞盖,羽扇。身着浅色服装的太监丫鬟们,都涌到了船上。
“谁在那儿?”
翠碧打量下,“像是宫里的人。”
卫国皇后亲临,楚国宫内亲自出来迎接,也不奇怪。
翠碧凝眸,“只是楚王子嗣稀薄,唯有的几个皇子不是早夭,便是战死沙场。宫内应该还没有主事的人,难道是哪位亲王?”
她能留在我身边,有一点便是我当初看中了她的细腻心思。
我看着那床头上雪白的纱幔,陡然明了,笑道:“本宫本就为她而来,不想她竟然也存了一样的心思。”
“娘娘说的是?”
“楚王虽然没有子嗣了,却还有一位宠爱的公主。我猜,这便是那位公主吧。”
我们的船慢慢游近,刚刚靠岸,便有有人沿着铺着银色丝帛的长梯下来,小心走道我们面前,“公主已经久候多时,马上就到。”
不一会儿,身穿雪白纱袍,坠着缕缕细小银铃的娇莺出现在了视线内。
她早已经不是我当初身边那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只是容貌更添了几分绝色。
雪白的纱袍长约数丈,被迤逦垂在身后。她的头上戴着公主才会拥有的银翅孔雀翎冠,十二条玉珠分在耳后,叮铃作响。
脖颈上同样是闪闪发光的银色项圈,几枚银铃悦耳动听。
她双手交握,放在被白色腰带束的轻盈的腰身前,用着庄重、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过来。
见了我,立即微微俯下头,行了一礼,“皇后娘娘万安。”
我微微笑,承了她的礼,朝她身旁望去。
那是一个高大男子,五官清晰,头发微微有些弯曲,带着褐色,眼眸却是另一种清冷颜色。
“燕国太子,好久不见。”
他撇过头,并不看我,这惹娇莺赶紧伸手去拉扯他。
我看到二人服侍极为相似,又想到楚国近来发生的事情,便道,“或许,我该改口叫你楚国驸马了,离央。”
或许是怕场面过于尴尬,娇莺已经牵着我的手朝画舫上走去,又不住打量我道,“几年不见,殿下已经大变了。我觉得殿下还是这样的女儿身打扮好。”
我将戴着护甲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腕上,随着她的目光朝自己身上看去。
因为楚王过世,并不适合穿的太过于鲜艳,所以我只是一身青色衣衫,用琥珀色璎珞结成的穗子作为腰带,臂上是宽袖,搭着鹅黄披帛。
虽是简素出行,但是端的是卫国皇后的身份,四下巡视,并没人敢仰视。
“你正在服丧,又要操劳宫中事情,却还亲自出来接我,过于辛苦了。”
娇莺摇头,叹息一声,“皇叔们在宫里吵的厉害,我呆着也是难受。”
楚王过世,朝中又没有立下储君,这些人自然要争上一争了。
“驸马是燕国人,若是你皇叔真做上王位,只怕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娇莺红了眼睛,小心看了眼远远跟在身后的人,才低声道:“娘娘看的透彻。此番,我出来见娘娘,也是想向娘娘讨个法子。”。
我温和拍拍她的手,“这又何难,你是楚王唯一的公主,离央可是驸马,王位的事还能由的他们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