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漫天的星空,事情查到这里已然进入了死局,事后她也去网上看了覃英跳河时的视频,但是视频都是覃英被救起来的视频,至于跳河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概不知。
那个算命的章瑞丰所说的话,句句都撇清了自己的关系,把自己置于一个无辜的中间牵线人的位置。
换言之,就算章瑞丰所说的是真话,覃英真的是畏惧因为怀孕而抵不住压力跳河自杀了,那么让她怀孕的那个人qín_shòu又是谁?
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团迷雾,只要找到迷雾里的那一丝亮光,便可以抽丝剥茧的找出真相。
季瑶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额角,黄桂花给她递了杯水,有些局促的说,“姑娘,你跟我们非亲非故的,还这么帮我们,我真是……”
“阿姨,您别这么说,咱们能遇到也是缘分,事情能帮我就伸把手,真要帮不了到时候你们也别怪我。”季瑶说的很直接。
黄桂花愣了一下,喃喃的说,“我相信小英她不会做那样的事的,她也不会自杀的。”
“阿姨,你说小英不是自杀的,可有什么证据?”季瑶坐直了身子拉着黄桂花的手。
黄桂花抹着眼泪,“出事的前几天,小英给我打过电话,她说她很想我,又跟我说明年她要上县一中。还说将来要上大学,要赚钱给我和她爸养老。”
季瑶皱着眉头,“那小英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方说情绪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黄桂花摇头,也不大会用如释重负这样的词,只说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打电话时好像还挺高兴的。
季瑶暗道,那个章瑞丰果然是说了假话,都说半真半假的话最是迷惑人,那么覃英死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是什么的力量让原本不想死的人突然之间转了念头想要轻生?章瑞丰又到底知不知道些内幕。
还有章瑞丰口里所说的那个陪覃英来医院的老男人又是谁?
隔天一早,季瑶就去了镇上的学校,想要知道一切她不得不从头查起,由于起的早,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学校大门还没开。
季瑶找了旁边的早点店点了粥和包子,又挑了张摆在外面的桌子坐下。
沈超耳朵里塞着耳机,里面放的是英文歌,名字叫做《》,虽然他不怎么喜欢,但是覃英喜欢,所以他现在也尝试开始听了。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沈超拿下耳机回头看,身后的同学朝着早点铺的地方指了指,那个漂亮的小姐姐在朝他招手。
“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姐请你吃。想吃什么自己点。”季瑶的沈超,细碎的发,干净的略带心事的眼睛。
“姐,你找我有事吗?是不是覃英的事有了眉目了?”沈超坐了下去着急的问。
季瑶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到底是孩子,眼里揉不得沙子,是非黑白总要辩个明白,哪里知道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的,还有许多的灰色地带。
“沈超,你帮姐想想,覃英在学校有没有特别害怕的人或事,有没有特别畏惧的时间段,或者其他跟平时不大一样的地方?”
沈超想了很久,抓耳挠腮的也没想出来,季瑶也不忍心逼这个年轻的小孩,“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啊。去上课吧。真要想起什么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吧。”
沈超转身走了一段又折了回来,不确定的说出了一件事,“之前学校组织去市里演讲比赛,覃英也去参加了。一起去的还有其他班的三位同学,两个男生一个女生。总共四个人。我觉得参加比赛回来后,覃英就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季瑶没有先去找其他几位去参赛的同学,而是去找了覃英的语文老师,那个叫贺强的年轻老师。
地点选在镇上唯一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地方,时间约的是午休的时间,贺强来的时候,季瑶先发制人,“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说与不说都没关系,我就想问你一句,夜深人静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有半分愧疚吗?”
季瑶腾的一下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贺强的面前站定,然后死死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老师。
贺强不敢看面前这个女孩的眼睛,抱着脑袋蹲了下去,声音有些哽咽,“我对不起覃英,我对不起她的信任,我不是个称职的老师,我不配为人师,她向我求救来着,她哭着向我求救来着,我他么的不是人……”
贺强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他答应我,只要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年底评选去县里的名额就是我的,我不想待在这个破地方了,我猪油蒙了心,我假装安慰覃英,让她不要声张,不要告诉家人。我辜负了她的信任。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死,没想到她会自杀的。早知道,我就……”
看着半跪在地上自责不已的男人,季瑶没有同情,只觉得他太可悲了,人有时候之为人,就是有自己的良知与善良,有自己的底线,否则人心若都是如此自私,那与动物世界里那些残忍的猎食者有什么区别?
“早知道,你会怎样?你会为覃英出头吗?还是会保护她不再受伤害?又或者你明知道可能除了她之外,学校里还有其他的受伤害的女孩。”季瑶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戳进贺强的心。
贺强抬头看着季瑶,突然就觉着眼前这个身体消瘦的女孩比他这个将近一米八的男人更像是个“男人”。
至少她有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