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紧握着藏在袖间的银针,狠了狠心,便要直接刺进去。
长孙晏离在看见她这暗暗的动作时,只是轻轻的一扬袖袍,她的手便骤然一麻,手中的银针赫然从她的指尖落到了地上。
她一愣,僵僵的坐在角落里看着他。
长孙晏离没什么表情的扫了她一眼,俯下身拾起地上的那根银针,捏在手中,须臾抬起眼淡看向她:“宁可让手臂残废,也不愿意在本王面前失态?”
“落儿是不敢。”苏落轻声说:“落儿怕一旦因为药性而影响了心智,万一对殿下做出什么纠缠之事,就等同于玷污了殿下的一身高洁,所以落儿宁死也不会愉悦规矩的去妄图对殿下做什么。”
“听起来,倒似乎是本王的确很吃亏的样子。”长孙晏离轻轻的哼笑,随手将那根银针扔出了马车外。
在苏落僵着脸不敢抢针也不敢说一个不字时,他再度缓缓闭上眼,声音浅淡道:“慢慢忍着吧。”
“……”苏落没说话,只悄悄抬起眼来看向他。
怎么听他这话的意思像是有些幸灾乐祸似的。
不过说真的,这男人无论是远距离还是近距离,看起来都是这么的好看。
所谓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每一个角度都这么好看。
是不是自己真的因为药性的关系,所以才会莫名奇妙的忍不住盯着他的脸看。
直到马车停下,她的视线仍然停留在他的脸上,在长孙晏离睁开眼时,四目相撞的瞬间,她慌忙转开眼,有些尴尬的抬起手抚上发烫的脸。
长孙晏离不动声色的瞥着她,嘴角隐隐有了几分浅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出了马车。
苏落也连忙跟着下了马车,见是已经回到了玉容殿附近,她便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今夜没有下雪,但是天气寒冷,这冷意让她觉得舒服了许多,她抬起手搓了搓手臂,觉得神智被吹的清醒了许多,便就这样慢吞吞的走着。
甚至直到了殿外,长孙晏离进了主殿,她本该是去偏殿的,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偏殿外站了一会儿,最后感觉身体都要被冻透了,她又生怕自己体内的寒度被激发出来,这才进了偏殿。
可是进了偏殿中后没一会儿,又因为身上的高温而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殿中的宫女和绯玉都对此有所疑惑,绯玉连忙跟了出来关切的询问,苏落也只是随便找了一些喝多了身体有些热的理由。
绯玉也看得见苏落脸上那不正常的桃红之色,知道她应该是真的难受,虽然不懂这是什么原因,可也怕她冻伤,便回去拿了两条厚厚的披风出来披在她肩上。
玉容殿的主殿内,长孙晏离已经沐浴更衣过,本是准备看些书卷后便休息,却在走到窗前时瞥见那在偏殿门外的娇小的身影。
只见苏落一会儿进了殿中,过了不久后又跑出来,冷的难受了再跑回殿里,热的难受了再又跑出来,如此反复,脸上的红意仍旧未下去,站在雪地里抱着肩膀挨冻,始终在努力保持着清醒。
长孙晏离看了一会儿后,没说什么,转身回了内殿,没再向外看去。
两个时辰后——
宫女进来将快要燃尽的蜡烛熄灭,重新掌了蜡烛后,见长孙晏离披着一件外袍坐在内殿的桌案前,仍旧没有打算去休息的意思。
“殿下,已经过了丑时了,再过半个多时辰这天就要到黎明十分,您还不歇息啊?”宫女关切的轻问。
长孙晏离慢慢的翻动着手中的书页,在宫女的话音落下时,他才侧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子午盘,的确已经接近黎明十分。
他抬起手,以手指缓缓揉动着眉心,放下手时同时将书放在了桌上,状似无意道:“今夜殿外可是有什么情况?”
宫女被问的愣了一下,想了想才道:“回殿下的话,并无什么情况,只不过……偏殿里的那位苏姑娘不知是怎么了,这一夜都没睡,经常会跑到雪地里站上很久的时间,这一夜已经反复跑进跑出的很多次了。”
“她现在仍在殿外?”
“是,她一个时辰前又出来一次,结果这一个时辰都没有进去,就一直这样在外面站着,吹着冷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宫女其实是想说也不知道这苏姑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可语气还是委婉了些。
“真是个固执的丫头。”长孙晏离似有若无的叹了一声,起身拢了拢身上的外袍,便向外走去。
宫女疑惑的看着他的身影:“殿下,可需要奴婢为您掌灯?”
“不必。”长孙晏离话落时人已在珠帘前消失,走向殿外。
玉容殿外——
苏落感觉身体的确如同长孙晏离之前所说,因为之前一直在努力压制,所以到了最后这药性便爆发的彻底。
她刚刚在殿中几次忍不住想要脱衣服,想要呻吟出声,她怕宫女听见,怕太丢人,便干脆出来站了一个时辰都不敢再进去了。
外面天气寒冷,零下十几度的雪夜,让她已近崩溃的神经可以维持在冰冷的境地,至少不会浪荡的去在别人面前表面活春宫。
可她的意识已经越来越迷离,甚至双脚都有些站不稳,就这样像是石化了一样机械不动的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不动,努力想撑到天亮,也许等这药性过去了也就好了。
长孙晏离走出玉容殿,看着那丫头宁可冻死也不愿在别人面前失态的模样,就这样看了她一会儿,直到瞥见她在雪地间的身影微微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