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只是借着温无涯的手来救自己一把,免得自己真的被那个糟老头子带进房里。
她的聪明之处,在于善于观察,善用人心。
而他让她最害怕之处,就是他一眼便能看出她的目的和她每一个动作和想法的动机。
“你以为温无涯刚才在书房里没有发现你?”长孙晏离冷眼看着她:“躲在柜里这种笨方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苏落的手紧抱着怀里的画卷,尴尬的说:“书房里没有什么适合躲避的地方,我听见殿下您在外面将他托住了,就伪造出蜡烛已经燃烧很久的痕迹,然后才躲了起来。”
见长孙晏离仍然很不满意的皱起眉,她继续说:“殿下,温无涯是个很注重细节的男人,他是真的没发现我。那书房中的所有细节他都看了一遍。他不会翻箱倒柜的来找人,而是从细节出发,正是因国这样,所以我才敢躲在柜子里。”
“你对他倒是真的很了解。”长孙晏离忽然冷冷的说了一句,在苏落愣了一下的时候,转身便走。
苏落僵了僵,看着那绛紫的身影,犹豫了片刻后,忙跟上:“殿下,落儿并不认为自己对温无涯的了解是与过去的记忆有关,反而,落儿认为,我对她越了解,就越能摸得清他的死穴。”
长孙晏离目光淡冷的落在她身上:“他的死穴在哪里?你现在摸得清楚?”
苏落抿了一下唇后,轻声说:“皇位。”
他一顿,停下了脚步。
“殿下。”苏落走到他跟前去,轻声说:“温无涯不是建元帝亲生的儿子,他是皇帝的外甥,本并不姓温,是公主府出事后因为他年纪小,又深得皇上喜爱,皇上才将他收进宫中,因为他身上流着的也是皇室的血,加上自小聪慧过人,所以皇上破格将他收回皇子,赐姓温,名无涯。”
“虽然他在大夏国深得民心,可是他想得到皇位,也并不是像所有人所以为的那么容易。真的到了争夺储君之位时,他的身世是他最大的难题,而他正是因为这是他唯一的阻碍,所以他要一步一步取得更对他有利的东西,来让之抹消那些与身世有关的反对的声音。所以,他在步步严谨的同时,才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长孙晏离看向她,良久之后,才淡道:“苏落,你会像温无涯要你的命时那么狠绝的去要他的命么?”
苏落一愣,一时间没有回答,长孙晏离显然也并没打算真的听见她的答案,人已经率先离开了孔府的后院。
宴厅中的景象该是如他所料,所以他根本没有过去看,只在府中与那些管家侍卫等人随kǒu_jiāo代了几句,便将她带离了孔府。
上了马车时,苏落的身上仍然滚烫,但是她不敢发作,便一直强忍着身上的燥热感,规规矩矩的在马车里坐在他的对面,直到马车开始驶离孔府,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抬起眼来,见长孙晏离正在闭目养神,似乎是并没有要看自己的意思。
她忽然轻声说:“殿下,女人是一种不能轻易得罪的动物,男儿或许时时刻刻都能有血性在身,而女人的血性是在家破人亡之后,是在被深爱的男人负了之后,才会被激发出来。落儿不敢说自己现在身上有那种血性,但就如殿下刚刚的假设,如若有一天温无涯落在我的手里,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将他折磨一番后,送他入地狱。”
她这番话说的很轻,并不是什么刻意的表态,也不是在说谎,她很平静的在阐述一个事实。
长孙晏离缓缓睁开眼,看了她一眼,苏落抿着唇,在他看自己的时候忙问:“殿下,落儿能不能有个请求……”
长孙晏离蹙眉,口气有些不耐:“说。”
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不耐烦。
她有些尴尬的伸出手:“能不能将等君归的解药给我。”
长孙晏离这才正色的看着她,再又淡淡瞥着她伸过去的手:“我什么时候说过,等君归有解药?”
“……没有吗?”苏落愣住。
长孙晏离再度闭上眼,淡淡道:“你既是对医理精通,就该知道等君归这种兑在酒中的东西是一种刺激人精神振奋和身体振奋的药物,并不是毒药,所以它没有解药。”
“那我……”苏落咬了一下唇,有些说不下去。
那她要怎么办?
“男人就在你面前,想要就自己来,不想要就乖乖坐着,熬到明天早上自然药性解除。”
长孙晏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仍然闭着眼睛,更淡然的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只是在说饭就在你面前,想吃就来吃似的。
苏落却是瞬间红了脸,脸上比之前的桃红还要红,几乎快要滴出血来。
她即刻向马车的角落里缩了一缩,听见动静,长孙晏离睁眼见她,一眼就看见她那一副绝对不会上前来染指他似的决然的表情。
他哼笑:“不用躲,本王又没中春药,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
“殿下……别开这样的玩笑……”苏落很是尴尬的缩坐在角落里,更也紧紧的环抱住自己的肩:“我现在很难受……你……你坐远一些好不好……”
长孙晏离当即挑起眉来,见她的手时不时的探到衣袖里,似是想要再用针来刺手腕上的穴来延迟药性发作,可她若是再刺一次,她的胳膊也就废了。
她的手摸着衣袖里藏着的银针,整个人一副处在天人交战似的状态下,脸上发红,眼中一片迷蒙,可另一手仍然环抱在肩上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