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长渊不同,也许是地势稍微低的原因,青华两座主峰只有峰顶伸入白云,临空对立,中间青玉拱桥没入云端,如矫龙跃天,气势孤傲。
桥下正是峭壁山崖,南江从中淌过。
此时远方天际,红阳如火,云霞漫天,南江河水滔滔流去,江河日下,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火烧云、日洒江的景色,不得不说,青华的暮晚着实很有意境。
长渊众人与蓬莱一行人稳当落在青华的华陵之上,来的途中明溪便知道,这华陵多是招呼外来仙派子弟的客殿,而他们青华本门,则是大半居于青山较多,主宫青华宫更是坐落在青山峰顶,云气环绕,仙家灵境,令人心生仰敬。
而他们刚刚站稳地面,便有身着青山色服饰的弟子走了过来,众人一看那弟子气色风采都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心中料想这就是青华本门的弟子了。
那弟子热情凑了过来,慕秋雅笑着向他介绍了明溪一行人,在说的过程中,他们见到那个弟子的目光越发明亮,显然也听过长渊显赫的名声,当下又招手示意旁边三个弟子走上前来,将他们领上华陵的客殿,还另外派了一个弟子前往青华宫,想必是去告知青华的掌事人了。
休宁对此没有多做什么,来者是客,先循着主人的心思较为友好,他领着明溪众人静静等在客殿之上,时不时与慕秋仙子闲谈畅聊,殿内呵呵一阵笑声。
不多时,外面响起踏踏的脚步声,五道人影齐齐走了进来,在前一人是一个年轻男子,面目俊朗,脸上挂着和善的笑,还未进门众人就已经听到他开怀热情的声音:“真不知长渊诸位已经来了鄙派,杨逸才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不过他说到这里,眼光定在慕秋和她门中年轻一代的身上,他们的身上虽在白天清洗了一番,可依然还剩有一些血污,杨逸才只当惊讶一声,道:“慕秋仙姑,你们这是怎么了?”
凌竹青率先跳了出来,哼了一声说道:“还不是你害的,你说的没一句是真的,才让我们这么狼狈。”说完她抿嘴,不自觉的又搓了搓身上还有些脏的地方。
杨逸才有些苦恼,慢慢收起笑容,愁容一现。
明溪这才看清他这个人当真如凌竹青说的,他的左手被药布缠着挂在脖子上,仿佛真的是废了一只手,只听他无奈一说:“竹青师妹说的哪里话,我保证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只是消息毕竟是消息,几分真几分假,信得过信不过,都得拿捏得准才行。”
杨逸才再一叹:“如今见你们这个样子,我也是心怀愧疚啊。荀长老,你先带慕秋仙姑一众人去他们客居洗漱一番吧,我与远道而来的长渊诸位可有些话谈。”
他的身后走出来一个灰衣长老,半头白发,点头应允单手请上慕秋众人,她们自然也想早先换好干净衣裳,便逐一与长渊各位道别殿之上。
杨逸才这才回身向休宁七人介绍他身后的三位长老,白衣古长老掌管青华刑罚,玄衣林长老,绿袍苏长老着重弟子修习,还有刚才离开的灰衣老人,主要执礼数、行外事较多,而眼下杨逸才说的青华情况,便是青华掌门无涯真人死去后暂时形成的,众长老一同扶持他撑着如今的青华。
说到这里,他低声无奈抹了一把辛酸泪,长渊众人听在耳边,站在后边的沧离眉目一跳,心中想起凌竹青所说,认真观察起他来,杨逸才卖可怜的无奈之举,若说无心,顺其自然还好,只怕就是表面做做看的。
这边说完,休宁作为长辈安抚起杨逸才来,当他说完自己,一一介绍起身后的六人时,杨逸才模糊的泪眼中仿佛亮起一抹精光,多看了几眼采苓、明溪四个女子。
尤其是那个面带轻纱,将容颜藏在之后的苏素馨,其后又将眼神定在明溪身上,短短几息他做过这么些动作,又恢复到常态,他惊讶对着休宁敬道:“原来您就是休宁仙尊呀,杨逸才可是从小听着长渊三位仙尊长大的,尤其是您呢。”
这太明显的奉承,连慕长白都无奈撇了撇嘴,他对自己的师尊可是了解许多,休宁向来听不惯这些话,只是如今在青华这里,自己是客人,怎样都得笑着迎着,休宁客气一套,回说道:“后生可畏了。”
之后杨逸才又挂起和善的笑,几句几句的说着,从慕长白到沧离,再从采苓到雪莹儿、明溪,直到苏素馨,说话的语气也明显有了不同。
相识一番,他乐意将华陵上最好的客居腾出来,暂给他们安身,并且亲自带着他们往那个碧月堂走去。
路上从杨逸才口中知道,碧月堂三面居室,一面临空,中间庭院古香古色,单说这些自然不足以成为最好的客居,好就好在,每当夜深天黑,明朗的天空上,总会有一轮明月正对碧月堂,皎皎月光如雪如银,加上临空的脚下云气漂浮,如纱如烟,这般夜景自然美不胜收,再多看两眼,恐怕此生也难忘了。
安置好长渊众人,杨逸才便要先行退去,作为礼数,休宁带着众人在大堂与他拜别。
临别之际,休宁心中感慨,想到自己此行目的,转口问道:“呃,杨师侄,关于如今事况,可否先简略说上一说?毕竟妖人魔众心思诡异,而且…”这时他压低了声音,“贵派神物失落,如今他们全往南去,说不定已经有了眉目。”
杨逸才一听,做了一副深沉的样子,他只看了看自己被包裹的左手,无奈一说:“这些自然也怪我,蒙了师门的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