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蓉会出手打我,我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在她冲进病房的时候,我就预料到,我会再次经历一场血雨腥风。
巴掌落地之时,我的右脸灼灼的烧痛,病床上的滕柯猛然坐起了身,他咧着嘴忍住了手臂的疼痛,而奶奶和姑姑焦急的让他不要乱动。
滕柯直接下了地,挺着脊梁挡在了我身前,他的右手臂垂在身子一侧,手腕的地方有些发抖,看上去应该很痛。
滕柯毫不顾忌的就跟陈敏蓉争执了起来,“你打她做什么!”
陈敏蓉隔着滕柯指向了我,“我为什么打她?她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问我为什么打她?滕柯,你到底是被她哪点迷惑了,要这么帮她跟我作对!”
滕柯语气坚定的反驳了过去,“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
陈敏蓉气不过,眼看着她的身子都开始发抖了,姑姑从一旁跑了过来,姑姑搀扶着陈敏蓉的胳膊,说:“行了行了,别生气了,滕柯这不是好好的么!他没事就行了啊!”
陈敏蓉再次冲着滕柯命令道:“我和你说最后一次,这个女人,我是绝对不会接受她的!她也绝对不可能,进我们滕家的门!”
滕柯毫不在乎,“我不需要你接受她,她进不进门,也和你没关系。”
陈敏蓉气的直往后仰,而我觉得实在是太愧疚,就不停的在滕柯身后点头道歉。
没一会儿,陈敏蓉已经愤懑的说不出话,奶奶见势走到了陈敏蓉的身边,她失望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对陈敏蓉说:“孩儿他妈啊,你跟我走吧!孙子没事就行了,你陪我去楼下,做定期检查。”
陈敏蓉眼睛通红的看着滕柯,随后又看了看我。
滕柯没说话,他就静默在原地,一声不吭。
两分钟后,陈敏蓉陪着奶奶离开了,而姑姑在病房里站了一小会儿,指了指我的脸,气哄哄的就离开了。
病房恢复安静,我颓丧的坐到了床边,无力的说:“你一定要和家人做对吗?你就和你母亲说,你不想他们干涉你的感情,不想结婚,不就可以了吗?这样,你妈妈也不会这么生气。”
滕柯低头摆弄着手上的纱布,随意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好吧……不管就不管。
可这时,滕柯直接就开始拆解手上的纱布,我一把按住他,说:“你干嘛!疯了吗!”
他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我要离开这,不拆开,没办法开车。”
我自告奋勇,“我开!我开!我不是说了,我当你的右手吗!”
而这时,他忽然蹲下身,伸出左手在床底下勾出了我的鞋子,放到我脚边,抬头说:“既然要当我的右手,还要我给你穿鞋?”
我抬脚就塞进了鞋子里,尴尬道:“走走走!我们离开这。”
我们两个离开病房后,真是一路躲藏的逃出去的,生怕在哪一层看到陈敏蓉她们。
一上车,我就帮滕柯系上了安全带,扣扣子的时候,他很不自然的向后仰靠,清了清嗓,“你离我远一点。”
我翻着白眼,“好好好,我知道你对女人过敏。”
开车的时候,他几次侧头盯着我的侧脸看,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就问了一嘴,“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他默然的来了一句,“还疼么?”
原来……他是在问我刚刚的那一巴掌,疼不疼。
他如此善解人意的样子,我还真是不习惯。
我摇头,“不疼!不过……相比你妈妈来说,我觉得她应该更疼,毕竟她心里难过……”我转过头,劝了他一句,“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和你妈妈好好谈一下,她挺不容易的。”
滕柯声调质疑,“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滕建仁在外面找小三的事,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总觉得,别人家的家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长长的嗯了一声,“就是觉得……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滕柯没接我的话,而是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路口,说:“右拐,去警局。”
我有点诧异,“去警局做什么?昨晚那个行凶的犯人,不是还没找到么。”
他摇头,“找到了,而且,会出乎你的意料。”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转弯就开去了警局。
下车的时候,我意外的在警局大院里,看到了张子安的那辆路虎车。
我顿了顿,脑子一片混乱。
滕柯走过我身边,说:“昨晚行凶的人,是许思思的哥哥。”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吓得差点没昏厥过去!
许思思的哥哥?我快速的在脑子里搜索这几个关键字。
的确,此前在接触许思思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有一个正在监狱服刑的哥哥,不过,她哥哥是因为什么进的监狱,我就不清楚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和她哥哥,长的还挺相像的,只是,这两个人的内心也是出奇的相像,一样的可怕,一样的赶尽杀绝。
我可以百分百的确定,昨晚行凶一事,是许思思预谋的。
我站在原地冷笑了两声,心里是说不上的滋味。
滕柯见我还不挪步,回头冷冰冰的看着我说:“还不走么?李右手……”
李右手?这名字还真是……难听。
我两步跟上,紧紧的贴在滕柯的身后,不为什么,他人高马大的,能罩着我。
进了警局大厅,透过那些忙碌的工作人员,我一眼,就看到了被制压在座椅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