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的一骑上头,是个剑眉星目、锦冠华服、腰系长剑的英武青年。他的眸子黑如深夜,但又带着一种随时会迸发出星辰璀璨的夺目神采,举手投足间,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敬。
这就是名满大武朝的赵王时非清。文武双全,民望极高。当今大武天子膝下六子,时非清排行第五,与二皇子、四皇子并列,为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之一。
以往的顾盼兮是个白痴,继承的记忆里头基本没有有价值的东西,所以顾盼兮这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时非清。不得不说,时非清的相貌身材和气质,都很是对她的胃口。
然而时非清,压根没打算在顾盼兮心中留个好的第一印象。他扫了地上张大的尸体一眼,皱了皱眉头,就朝身边一名俊秀随从一努下巴,随从立刻去到张大尸体边上,探了探鼻息。
“回王爷,死了。”
时非清眉宇间透出了一丝不悦,他用冰冷的目光看向了顾盼兮,本来是想看到一个因为误杀张大而张皇失措的小脸,可是他抬眼看到的,却是截然相反、出乎意料的一幕。
此刻的顾盼兮,正双手环胸直勾勾地盯着他,不但完全没有半点惶恐或者愧疚的神色,一双眼珠子还上上下下,显然是在打量着他。
好无礼的女人!杀了人不但毫无愧色,竟然还不知廉耻地觊觎着本王的俊美。
时非清扬起马鞭一指顾盼兮,喝道:“下来!”
顾盼兮全无自觉,左看看右看看,竟然反问:“王爷是叫我?”
时非清的随从们和伏在地上的群众听了,全都忍俊不禁,只是碍于时非清而不敢放肆。唯有喜婆在暗暗叫骂:王爷来了,看你这个白痴破蹄子还能嚣张多久?
时非清冷声道:“当然是你!”
顾盼兮这才耸了耸肩,好整以暇地下到楼下。
喜婆急着恶人先告状,喊道:“王爷!顾姑娘实在不知体统、不守妇道!她毒打老奴、擅入青楼,还逼死杂役。这桩婚事如若黄了,都是她咎由自取,跟老奴没有半分关系。请王爷做主啊!”
时非清厌恶地摆了摆手,身后另一个面恶高大的随从就将喜婆揪到了一边。
“顾盼兮,你可知罪?”
被时非清这么一问,顾盼兮嘿嘿一笑,回道:“王爷就不关心你未过门的妻子,为什么毒打喜婆这个狗奴才,为什么擅入青楼,又为什么被冤枉逼死杂役?”
时非清用鼻孔看人,“我只问你知不知罪。”
顾盼兮脾气也上来了,一跺脚,吼道:“不知!有人用狗血泼我的花轿,没有人理会我的无助要我一介女流亲自抓贼,这贼自己跳楼摔死还怪到我的头上。如果天底下有罪是专门错怪好人的话,我就认了。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何罪之有!”
“好一张伶牙利嘴。”时非清一皱眉头,“顾盼兮,你不是个白痴么?”
顾盼兮针锋相对,“王爷,你不是个基佬么?”
时非清愣了,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愣了。“基佬”一词,大武朝闻所未闻,当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时非清问:“什么是基佬?”
顾盼兮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基,国之根基也;佬,劳心劳力之劳也。所谓‘基劳’,是指王爷你为国之根基劳心劳力。”
时非清信以为真,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赞道:“算你还有点眼光,本王确实是‘基佬’。不过你别以为这么赞本王一句,本王就会对你偏私。”
顾盼兮两手一摊,说道:“王爷如果不打算查清楚事情始末就要大义灭亲、狠心杀妻、无情灭爱,那我也无话可说。”
一连三个四字词语,明明还没过门,顾盼兮先在道德层面上将自己跟时非清捆绑在一起了。
时非清爱惜自己的名声,被顾盼兮这么一说,也就有些束手束脚,他冷哼一声,朝一俊秀一面恶两随从打了个眼色。
两名随从立刻拱手回应,然后开始查问众人。
在随从查问的时间里,时非清和顾盼兮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相互之间一句话都不说。
时非清心想:这个顾家白痴怎么突然变聪明了?难道她以前装疯卖傻,就是处心积虑想博得赐婚好攀龙附凤?哼!好无耻的女人。
顾盼兮心想:这个王爷不分青红皂白乱来,人还冷冰冰地摆着臭脸,要么智商很低,要么情商很低,要么都很低。唉,以后姐的日子可难过了!
盏茶时间过去,两名随从都停下了动作。时非清问:“流川,赵忠,怎么样?”
流川是俊秀的那名随从,一拱手,回道:“回王爷,死去的人叫做张大,是品红阁的杂役。他确实是用狗血泼了顾姑娘的花轿,顾姑娘才会找他晦气。他被逼急了,才从楼上跳下摔死。”
时非清点了点头:“冒犯皇室亲驾,其罪当诛。”
顾盼兮听到这里,还以为时非清要对她网开一面了,刚想道谢,不料时非清话锋一转,斥道:“只是当诛归当诛,却轮不到你来逼死他!这罪倘若不究,岂非败坏我大武威严?流川,赵忠,将顾姑娘带去乐安府衙门投案自首!”
流川嘿嘿一笑,打断道:“王爷且慢,老赵还没说呢。”
赵忠高大威武,个头接近一米九,面相极其凶恶,但是一开口,竟然是温吞吞的小声,还有些口吃:“王爷,我刚刚,刚刚查验尸体的时候,发发现这个张大大,其实是是……杀了四人的通缉要要犯,张大伟!”
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