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会这么顺利吗?
时非清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他没有余裕多想,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碧蓝的穹顶,就准备离开杨当这个藏身处,赶紧带着伤重的顾盼兮回去王府休息,为今晚强闯秦王府养精蓄锐。
时非清抬脚要走,刚迈出一步,一个人却叫住了他。
“王爷,属下有一言,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听?”
时非清好奇地转过头去,发现说话的是王喜。
“什么事?”
王喜拱了拱手,耐人寻味地问:“王爷,不知道您对我们大武仵作的水平,有没有了解?”
时非清对于王喜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莫名地感到心悸,眯了眯眼睛,略带警惕地回道:“没有。如何,王捕头是要为本王介绍一二?”
王喜笑了笑,说道:“属下是要介绍介绍。王爷,当今大武仵作的水平,其实着实不低。早在先帝时期,就有一本关于验尸的天才之作《洗冤录》横空出世,乃是现在仵作们熟读的验尸经典。
其中就曾经写明,上吊自杀的痕迹,和被人挂上绳套伪装自杀的痕迹,略有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属下就不去赘述了,王爷估计也没有耐心去听——属下想说的只是,假如仵作有心去验一具吊死的尸身,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其实是可以得知的。”
时非清眉头一挑,登时明白过来王喜的话是什么意思。
杨当是被白素素吊死,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既然王喜说,仵作有本事能验出来杨当是自杀还是他杀,那顾盼兮苦心经营的这些谎言和计划,岂不是岌岌可危?!
时非清在想通这一点的瞬间,猛地生出了杀心,可是他手摸到武德宝剑剑柄上,咬了咬牙,又迅速地收回了手去,颓然地摇了摇头。
王喜将时非清这些动作悉数看在眼里,嘴角又扬了一扬。
“王捕头,你想要做什么?”
时非清没办法对王喜这样一个无辜的人下杀手,就算这涉及到顾盼兮的命,甚至乎他的命。
“王爷误会属下的意思了。”王喜摇了摇头,“杨当的尸身,未经仵作查验。”
“这……”时非清眉头一紧,心中七上八下,“不对。刑部收到了验尸记录。”
“是。刑部是收到了验尸记录不假。”王喜苦笑,“王爷还没有听完属下的话。属下说,杨当的尸身没有经过仵作查验,并非说没有验尸——他的尸身,是属下亲手验的。”
“哦?”
时非清忽然明白,王喜是打定了某种主意,才跟自己接触的,既然如此,他大可不必急着说什么或者问什么,姑且先听完王喜的话再说。
王喜拱了拱手,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属下在成为乐安府衙门捕头之前,本是衙门的一名仵作。只是因为有过几次查案建功的经历,才转为了捕快,再升做捕头。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呵呵。”
王喜说着,发现自己不慎跑题了,搔了搔脸,说道:“王爷,属下特来叨扰,只是想要王爷放心——杨当的尸身上的不妥,绝对不会有人察觉!”
说罢,王喜竟然当即转身要走,似乎是要借此证明,自己帮时非清和顾盼兮处理了这个计划的漏洞,并没有特别的图谋。
时非清慌忙叫住了他,问道:“王捕头,你为什么要帮王……本王?”
王喜回转头来,落寞地笑了笑,说了一句让时非清意想不到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