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知道,眼下六部之中有三部,于你而言,已经是唾手可得了?”
时非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时非笃得百官拥戴,那是大武朝上上下下,人尽皆知的事情。工户礼吏刑兵六部尚书,都跟时非笃过从甚密,分明是要以六部长官的身份公开表态彼此对时非笃的拥戴,以聚拢百官的支持。
时非笃跟六部长官,相互经营多年,彼此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实在已经到了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地步。顾盼兮竟然说六部之中有三部,自己已经唾手可得?
怕不是伤得坏了脑子吧?
时非清想着,就抬头去探顾盼兮的前额。顾盼兮由得他一只大手翻来覆去地探了几次,才翻了翻白眼,不满道:“王爷现在清楚,我没有发烧也没有病昏头了吧?”
“这就更严重了。”时非清说得一本正经,“既然你既没有发烧也没有病昏头,怎么会张嘴说胡话?”
顾盼兮捶了时非清心口一拳,恼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胡话了?王爷,你是不是又想跟我比比算数,感受一下智商被碾压的恐怖?”
时非清被顾盼兮说到痛处了,嘴角不由得抽了一抽。昔日他跟顾盼兮赌气比算数,战绩是十战七败三平,平的三次,他还对顾盼兮其实悄悄放水的行径心知肚明。
既然顾盼兮会主动提起这件事,看来她对自己的说辞还是很有几分信心的。既然如此……
“好。无耻女人,你说说看。这六部之中到底是哪三部,本王怎么就唾手可得了?”
顾盼兮毫不迟疑地竖起三根手指,没说一部,就收起一根。
“吏部、刑部、兵部!”
三根手指收罢,顾盼兮双手按在时非清肩上,目光灼灼道:“这可是三个极具实权和重要性的部门啊!王爷!得到这三部的助力,于时非笃而言,那是断其臂膀,于你而言,则是如虎添翼!在这之后,你跟他的角力,就有十足的底气和实力了!”
时非清被顾盼兮说得更加一头雾水,皱了皱眉头,打断道:“无耻女人,你在幻想本王日后跟三皇兄的争斗之时……先跟本王说清楚,这三部,本王到底怎么就唾手可得了。”
顾盼兮这才意识到自己兴奋过头了,还没有跟时非清解释清楚,忙道:“对对对,哈哈,王爷,我兴奋过头了。你听清楚了,我之所以认定这三部于王爷而言唾手可得,是因为有一个贵人相助。”
“贵人?”
“对!”顾盼兮也不卖关子了,“这位贵人,就是你的老丈人——高致远,我们位高权重的吏部尚书!”
时非清一阵错愕,旋即咧嘴一笑,摇了摇头,反驳道:“无耻女人,你对朝中情况了解不足。你可知道,高尚书是三皇兄的铁杆助力,昔日高尚书一直心心念念要将高侧妃许给三皇兄,只是被户部尚书唐正德截了胡,才阴差阳错地没跟三皇兄结成姻亲。他跟三皇兄的关系匪浅,绝非你想象的一般。
再者说,高尚书是极其善于明哲保身、审时度势之人,他认定三皇兄更有继承大统的希望,断然不会因为高侧妃一意孤行入了赵王府,就转向本王的。”
顾盼兮不正面回答,反倒先打趣一句:“哟,王爷现在侧妃侧妃的叫的很顺口了啊。这适应力可比我强多了。”
时非清脸色一沉,就要起身。顾盼兮连忙伸手拉住他,连带着假装被牵动伤口,嗷嗷地叫了两声,这才吓得时非清又惊又悔地坐了下来,问她怎么了。
“我没事。嘿嘿~王爷,我就是开个小玩笑,你别这么敏感嘛!”
时非清把脸一板,郑重道:“不准开这种玩笑!”
顾盼兮吐了吐舌头,悻悻然地点头认错。她很清楚,对于高馨宁的问题,时非清比她还要来得敏感。
“王爷,你说的不错,我也知道高尚书跟时非笃关系匪浅。但是……”
“但是?”
“但是……王爷你对朝中情况了解不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顾盼兮用时非清说过的话堵他,边说还边摇头晃脑,气得时非清额冒青筋,一下子伸过手去钳起她脸上嫩肉。
“呀呀呀!王爷快撒手!我好好说话就是了!”
顾盼兮求饶,时非清却没有就这么放过她,手上力气减了半分,但五指还是钳着顾盼兮的脸肉,像玩橡皮泥一般轻轻揉搓。
“你先说。说好了本王再饶你。”
顾盼兮叹一口气,说道:“王爷可知之所以都争着将女儿许给时非笃,不仅仅是为了攀附权贵、巩固地位,更深层次的目的,是他们双方早生龃龉,都冲着时非笃的权位和可期的未来,想通过跻身时非笃的老丈人,压对方一头呢。”
时非清瞪大了两眼,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说法。
“王爷不清楚这一点并不奇怪。朝中上下其实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都老谋深算、城府太深,他们都清楚,彼此一主户部,一主吏部,均为百官之首,是重中之重的肱股之臣。彼此实力旗鼓相当,除非有像时非笃这样决定性的筹码捏在手里,否则斗来也只是两败俱伤,所以之前一直隐忍不发。直到唐佳卿顺利成为吴王妃,这个局势转变,百官之中的态势,才分明了起来。”
顾盼兮见时非清听得入神,趁机将他捏着自己脸上嫩肉的手撤了下来,续道:“以前我家那个博闻广记的仆人,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这堪称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