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自家公主的气焰越发冲天,那侍女胆战心惊的扯住自家公主的衣袖,生怕公主突然暴走,伤人伤己。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竟是皇后的轿撵到了。
见状,五公主脸上的敌意才收敛了几分,饶是她再如何娇蛮,也不敢轻易惹了皇后恼火,不然,就算她外婆出面了,最后她不还是得住在宫里?公主们的婚嫁都是由皇后操持的,倘若皇后记得这事儿,等她出嫁的时候还给她穿小鞋可怎么办?
不得不说,这位五公主在有些时候脑子还算灵光,不过配上那副骇人模样,倒是怎么瞧也瞧不出她这几分灵光来了。
明修的目光闪了闪,身子未动,皇后便缓步从轿撵上下来,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看来她这次是真的病了,并且这么久还没能治好。
不等皇后说话,楚念便躬身行礼了,“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目光扫视了明修全身,见他看起来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楚念一眼,目光凌厉转到那五公主身上。
“明巧,当众欺辱皇兄,你这恶习究竟是谁教你的?”
五公主在皇后的目光之下身子轻颤,好半晌,她才镇定下来,恶人先告状道:“是皇兄先撞了我的,还骂我,母后您可不能偏心,就算我母妃在外未归,我可还有外婆管着呢。”
这话儿明显是想要叫皇后忌惮那位西楚长公主,可五公主到底是紧急情况下脑子灵光不起,她也不想想,当着大凉母仪天下的皇后面前提什么西楚的长公主……她堂堂大凉皇后岂能在西楚长公主之前丢了份儿?
显然皇后亦是恼火:“看来是本宫没能好好儿管教管教你了,从今日起,你给我回你的巧兰殿,没有允许,不得踏出一步!”
“皇后……”
“公主,皇后的惩罚算轻的了,还不快些谢恩?”楚念似笑非笑的看着急得满脸通红的明巧,眼中幸灾乐祸之意不加掩饰。她的人,只有她自己能欺负。
明巧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下愈发不爽,便是暴躁的当着皇后的面儿朝着楚念挥起鞭子,一面道:“皇兄我动不了,你个小小的郡主还敢……”
“放肆!”这次皇后是真的动怒了,随着她一挥手,身后带着的几个侍卫便上前,轻松捉住了明巧不安分的手脚。“看来你这么有力气,是你们宫里伙食太好了!传令下去,五公主杀心太重!有辱公主名分!即日起,吃斋念佛五十天!若敢食肉,三十大板!”
一听说连肉都不能吃,明巧顿时急了,却架不住侍卫们捆着她就朝着巧兰殿的方向去,她只得一边不情愿的走,一边哭嚎:“皇后!你偏心!看我告诉我外婆,她会如何收拾你!”
待那声音远了,楚念才望见皇后松动的面色,她怜爱的看了明修一眼,目光转向楚念,“今日还是多谢念儿了,倘若没有念儿,这会儿明修的身上怕已经布满伤口了。”
楚念心情复杂,却也礼貌有加道:“皇后娘娘谬言了,臣女不过尽一分该尽的义务罢了,只是……”
皇后好奇的看着楚念,等待楚念的下文,便见她侧眸望向那刚开始跟着明修的侍卫,被楚念目光扫过,那侍卫的头更不敢抬起来了。
便听上首传来少女慵懒清冷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意。
“娘娘还是将手下不该用的人换掉的好,否则哪天殿下当真出什么事儿,都是这些不尽责任的东西害得。”
听见这话儿,皇后也大概明白了楚念的意思,面色一沉看向那被楚念说得无地自容的侍卫:“你是谁手下的人?如此玩忽职守?”
对上皇后严肃的面色,那侍卫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属下是御林军中人,被刘将军派遣来护卫殿下的。”
皇后眯了眯双眼,“好一个刘启,竟派这样的人来护卫太子殿下?来人!将这玩忽职守的侍卫带下去!八十大板伺候!叫刘启来见本宫!”
眼见皇后怒不可遏,楚念目光平淡的扫过明修那张看起来怔然的俊脸,皇后平日里都是与人亲和的模样,如今看来,也只有涉及到明修的事,才能热得她如此暴怒,不过,想必这也是皇后第一次发这么大火儿了。
若非隐忍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到如今还有人如此猖獗的欺辱明修?不过当真是苦了皇后了,莫说明修真实的脑子是什么样儿的,就单论一个母亲,深处此等危机四伏的深宫,自己的至亲自始至终都在利用她和她的夫君,就连唯一的儿子也不过是一个痴儿……
皇后所受之苦,远比明修多了不知多少倍,明修至少还能出去透透气,可皇后,此生都只能活在王家的阴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