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这次可由不得你。”玉帝挺直了腰板道:“追捕天庭逃犯可是大事。”
王母看一眼不服气的神武将军,对玉帝说道:“让神武将军来月宫是大材小用。这样吧,近来天庭鼠疫泛滥,我已吩咐太上老君在一日之内研制出治疗鼠疫的药丸,那么神武将军就加派些人手,将天庭的老鼠给捉个尽罢。”
“额。”神武错愕的望着王母,他的喉结艰难的动了一下,想必是这个任务很新鲜,顿时有些懵了,那是无从下手啊。仔细想来,他一骑战牛出身的将军,让他带兵去当猫抓鼠,若还没有一只猫干的漂亮,那他要如何面对天庭众仙。
王母见他不领命,遂问道:“怎么神武,连老鼠都捉不到么?”
“呃,不是。”神武眨巴了眼睛,声音弱了不少,心里好憋屈,不如回家痛痛快快的哭一场罢。
玉帝捋着胡子神游天外的说道:“就这样吧,神武,整个天庭的老鼠都全权交给你了。你眼下权力大增,掌控整个天庭的治安,以后你要勤学上进、好好立功,争取做到让王母满意,让众臣满意啊。”说着玉帝还非常骄傲的拍了拍神武将军的肩膀,小声提醒道:“盛谣已走,王母这是要栽培你啊,好好干。”
“额,是。”神武将军耷拉着眉梢,极不情愿的领了命。
盛谣神情从容走上前来,谦谦有礼道:“玉帝,王母,毕竟人妖之恋祸及地府,地府通晓所有案件,盛谣觉得地府协助小童掌管月宫事务最合适不过。”
王母点点头,义正言辞道:“嗯。此话有理。就这样定了。”她对站在一侧的仙童吩咐道:“告知阎王,让他选派一人,来月宫协助小童处理日常事务,尤其是人妖之恋,要一例一例的修正清楚。”
“是。”那传话仙童遂转身离去。
当玉帝、王母以及神武将军那一杆子人刚走,小童就立刻朝千年槐吐出了一团大大的蘑菇云,将千年槐给安安稳稳的罩住了。
准备和小童一起越过那蘑菇云时,盛谣突然停下步子,他对我轻声说道:“你也来。”
“喔。”我跟在他们身后轻松的越过蘑菇云,就走近了千年槐。
现在千年槐被蘑菇云保护的就像个茧子,外面的人根本进不来,更听不到我们的对话,小童的声音就大了起来:“槐树啊,槐树,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槐树泪眼婆娑的哭诉道:“一开始是浴美人在我面前脱衣,好像是穿的太多了似得,就是脱不完,真是看得老身心中痒痒的,于是乎就伸长了脖子去,哪想到屁股忽然挨了一脚,竟是身后冒出的铜面人,那人力大无穷,一脚就把我给踢趴下了,就顺势掏出了我的小心肝连理枝啊。”
小童气急败坏的拍了他一下:“这连理枝就是你的心脏,没了连理枝,你这颗树会衰竭事小,天下的姻缘尽灭可是牵扯众生的大事啊。你这颗好色的树,我非揍你不可。”说罢小童又踹了槐树一脚。
盛谣目光凝重,他语气冷硬:“小童。”
小童这才停止拳打脚踢,但槐树自知理亏,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却依旧喘着一口气,道:“老身犯了色戒,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盛谣宫主,万事顺其自然,莫要强求。”
而盛谣长身玉立,举目望向那满树的牌子,满眼的悲怆,不知是他在为即将离世的槐树难过,还是为这亿万个牌子之间的姻缘面临一场浩劫而惆怅。
“宫主,宫主。”见盛谣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发起呆来,小童轻声叫了叫他,遂焦急的低声说道:“这槐树怕是要断气了。”
盛谣这才恍然回过神来,他看一眼槐树,就运气到丹田,他的腹部隐现出一团白光,双手将白光引向了槐树,在这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中,白光源源不断的流向槐树,盛谣额头渐渐渗出汗,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发的担心起他。
小童焦急的看着紧闭双目的盛谣,不敢出声。直到盛谣收回掌心的白光,微微叹了口气,小童才慌忙走上前去:“宫主,你还好吧。”
槐树精神振奋,他感激的说道:“谢谢宫主,为老身耗费这么多功力,你让我老身该如何报答你啊。”
小童搀扶着盛谣,瞪一眼槐树:“你改掉你那身臭毛病,让宫主省省心,就是最好的报答。”
盛谣脸色煞白,身体状况很不乐观,我站在他旁边,既不能像小童那样给予他力量的支持,也不会像槐树那样说出一口暖心的话语,只得用一双满含着牵挂的眼睛望着他,悄悄的担心他、心疼他。
盛谣吸了口气,他对槐树微笑道:“此番我只能暂且维系着你的命、维系着天下的姻缘。”说着他惆怅的看着那满树的姻缘牌和红线,道:“槐树,你要打起精神,好好维系这些姻缘红线和牌子,我会想办法拿回连理枝。”
“是,宫主。”槐树忽的就痛哭起来,比他自己刚才快要断气时还哭的伤感。
小童满面隐忧之色:“宫主,我随你一起去吧。”
盛谣的微笑恬淡风清,却显得那样的悲凉:“小童,月宫不能没有你。我此番去往凡间,是要履行我的诺言,上要对得起天,下要对得起地,心还要对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