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烈日炙烤着大地,生出烟来。
天剑峰峰顶西角有块巨大的怪石,状若卧牛。
怪石依崖而立,其下便是苍茫云海。
一个衣着简陋怪人背靠着巨石躺在地上晒着太阳。
怪人戴着一个破烂的草帽,帽檐破了一角,阳光从破的一角直射他的脸,脸中间被晒出一条长长的黑印。
王路注意到这个怪人好几天了。
天梁峰顶西角杂草丛生、人际罕至,却是登高远望的极佳之地,来到天剑门后,王路每天都会来这里。
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去寒潭的官道。
虽然离怪人很远,但因为有重瞳,王路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怪人的脸。
他发现因为曝晒和干渴,怪人的嘴已经龟裂发烂。
这怪人就像死了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几天来王路都能在同一个地方看到他,难道这个怪人就睡在这里?
出于谨慎,即便很好奇,王路也没有前去搭讪。
天边忽然飘过一片积雨云,晴天之下,下起急雨来。
王路见状,正想回去躲雨,却发现那怪人居然站了起来。
怪人缓缓走向王路,奇怪的是王路居然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似乎已与雨融为一体。
就这样怪人与王路擦肩而过,王路站在原地目送着他。
怪人向前走了四五步,突然猛回头,一道如火般的炽烈的真炁迎着王路面门而来。
一把剑,一把带着火焰的剑,快如劲风。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势,王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匆忙之下使出祖剑第一式拔剑藏拙。
两剑相抵之下,王路的精铁剑碎成数段,剑招的余力震的王路连退数步。
怪人站在原地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再出一剑,你完全看不到剑的形,只能看到一条拖着长尾的火焰飞射而出。
王路只觉生死就在一瞬间,这一剑的速度和威势不容人躲闪,可自己手中只剩一个剑柄,就连格挡也无能为力。
情急之中,王路将剑柄横在面前,运转全部真炁,聚于剑柄,使出祖剑第二式淬锋。
那团剑火在王路的剑招之下略微的改变了方向,擦着王路的耳边飞过。
王路长出一口气,却冷不防那怪人一步奔袭到了自己眼前,速度如电,势大力沉的一拳挥出,王路被击飞,重重的摔倒在泥地里。
“我可以三招要了你的命。”怪人收招,对着王路冷笑道。
王路平白无故挨了一拳,心中有些愤懑:“我技不如人,师兄何不杀了我?”
“我杀人打狗,你还不配死在我剑下。”怪人转身离去。
“敢问师兄尊姓大名?”
王路从地上爬起,擦去嘴角的血问道。
“你想报复我?尽管带着百里十四来。我叫流火。”
流火?原来这就是那个疯子。
王路有些明白流火为什么突然向他出手,因为他把王路当成了百里十四的狗腿子。
王路无奈苦笑,但也未作解释。
江湖之上,实力为尊。
败了就是败了,无需为自己辩解。
王路刚入天剑门,无心与任何人为敌,只想和师兄弟们交朋友,却无意中就卷入了师兄弟的是非中。
现在他对惠长老那番话体会更深了。
“虽有绝世剑招,可惜你不配。”怪人丢下最后一句话,消失在了雨帘中。
忍着胸口的闷痛,王路狼狈的走在雨中,虽然他早已经告别了拄拐,但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跛。
王路边走边想,百里十四说的没错,这流火果然是殴打同门的疯子。不过从他最后一句话来看,这人的剑术觉悟极高,居然能看出自己并未融会贯通的祖剑是绝世剑招。
实力决定一切,要想不再莫名其妙挨打,还是要尽快把修为提上去。
刚刚在抵挡流火第二剑时,情急之下的王路把真炁运到了剑柄上,发出的真炁居然改变了流火剑招的方向。
这是一个突破性的开始,意味着王路的修为进入了练炁阶段。
这也算因祸得福吧。王路笑了笑,安慰着自己。
这是王路来到天剑门的第二十一天。
对于新的门派,他已经了解了不少。
天剑门一直都是走精英路线,保质不求量。
尤其能够在天剑峰顶修行的弟子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在峰顶的师兄弟,王路几乎都已见过。
较最初百里十四对王路的态度冷淡了不少,也许是因为上次杨小六告诫过王路后,王路有意避着的原因。
郑玄也已经见过,虽然没有答话,但是从郑玄的眼神中能看得出对王路不是很有好感。
加上这回被流火莫名其妙打了一拳,王路对天剑门二代三巨头都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不过在多番了解之下,最让王路感到意外的是,杨小六这位看似貌不惊人的师兄居然是二代弟子中聚灵巅峰期四人之一。
可惜这位师兄似乎对修行求道的兴趣不大,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赚钱上。
不过即便是爱钱,杨小六也从不跟着有钱的百里十四,这让王路刮目相看。
新鲜感过去,便是漫长无趣的修行生活。
百里十四身边总是前呼后拥,王路不愿刻意去凑,杨小六整天忙东忙西见不到人影,这两位王路在天剑门最初的朋友,交际却不算多。
好在王路对孤独的生活习以为常,只是对夜雪的思念时常折磨着他,修行之余他便写信给夜雪。
从天剑门飞鸽传信给临剑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