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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喘息之后,顾清桐朝前挪了挪,又伸手抓住了男人的手,一边用剪刀去见上头掺着血污的细布,一边打量着男人惨白沉默的脸庞、起伏的胸膛,顾清桐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小声问出了口:“我瞧着你脚踝上的那一处,似是……受了烙刑,你……你是从大牢里头逃出来的吗?”
这个问题,顾清桐一直都想问,可是却始终没问,前几天,这男人一直半死不活的,头脑都有些不大清楚,顾清桐也问不出什么来,就只能尽可能的给他疗伤,从昨天起,顾清桐发现他的精神好了些,一边觉得放心,可是一边却又很是不安,她捡了来路不明的男人回来、而且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男人似是从大牢里头逃出来的,她一个姑娘家,自是提心吊胆的。
“我没坐过牢,”半晌,那男人才开了口,低垂着眉眼,看着顾清桐用剪刀一点点地去剪已经黏在手上的细布,一边缓声道,“那不是烙刑,是我自己用铁铲烫伤的。”
“怎么会烫到哪里?”顾清桐登时就拧住了眉头,不解地看着男人道,“就算是你做饭,一个不小心烫着了,那也烫不到脚踝那里啊?再说了,有袍子裤子还有袜子挡着,怎么就能烫到皮肉、而且还烫的那么厉害?”
“不是不小心烫到的,”男人又道,说这话的时候,他嘴角有些微微的抽搐,“是我把铁铲烧红了之后,烫在上头的。”
“你……你有病啊?!”下一秒,顾清桐就忍不住吼了出来,她瞪着那个不动声色的男人,又看看自己手里拆了一半的包扎细布,怎么看怎么觉得荒唐,她“咣当”一声把剪刀丢在了地上,一边站起了身子,低低吼着那个男人,“你要是想死,方法多得是!用不着又是烙铁又是断指的!你这到底是不怕死还是怕死?!”吼完这一声,顾清桐只觉得浑身上下有些虚脱,她在床前站了站,然后又有些泄气地坐了来下,从地上捡起了那把剪刀,然后又低着头继续给那人拆黏在伤口上的细布,一边冷声道,“你既是个一心向死的,那就别耽误我的功夫了,赶明儿你就走,想死在哪儿就死在哪儿,想怎么死就怎么死……”
“我不想死!”那人蓦地截住了顾清桐的话头,他猛地抬起头,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这时候却显出了浓浓的渴望和哀求来,“我真的不想死!你别把我赶走好不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是啊,他是真的不想死,他的爹娘用命才换来了自己的新生,他又怎么舍得去死?
他想好好儿活着,即便从今以后得隐姓埋名、活得像个幽灵,他也想好好儿活着!带着他爹娘的那一份。
“你既是不想死,又怎会这般自残?”顾清桐觉得自己被那两道视线给灼伤了,被那人可怜巴巴又急急可可地盯着,顾清桐心里有些不是个滋味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就不自觉地低了下来,“口口声声喊着不想死,可是你又怎么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我……想抹掉身上的印记。”那人咬了咬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看着顾清桐道。
“什么印记?”顾清桐不明就里,皱着眉问。
“这里,曾经有一次印记,”那人指着自己被裹得结结实实的脚踝对顾清桐道,“十二岁那年被人用烧的火红的印章给印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