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那黑脸侍卫也头道“兄长说的是,就算废太子还活着,他一个半死不活的瘫子能顶什么事儿这辈子想重返京师都是不可能的,他就是发现咱们送去的是个冒牌货那又怎么样他去哪儿告状去”
当下两人也不再废话,动手把段小姐身上的喜服三下两下给扒了下来,在阿丑的求饶声里,硬生生地给阿丑穿上了。
马车再次启程,马车里就只剩下了阿丑一人,原本局促的马车,这下子忽然就空荡了不少,阿丑蓬头垢面穿着这么一身格格不入红装僵着身子坐在马车里,满脑子都“嗡嗡”的。
她想着段小姐呜呜咽咽的哭声,想着段小姐绝望的眼神,想着段小姐一直以来坚持的高贵和尊严,也想着段小姐被匆匆掩埋的那方荒冢
这一年的清明时节,与阿丑同岁的段如兰永远地留在了通辽这个异乡,而阿丑这个陪嫁丫头却要穿着这身喜服要代她嫁给那个半死不活的瘫子
那人到底瘫得多厉害呢
是不是像浣衣局的香嬷嬷那样,被房梁砸坏了腿,只能扶着墙走呢
还是厉害一儿
阿丑心里长了草似的,又是慌乱又是不安,她撩着窗帘,看着外头杳无人烟的荒草甸子,想起刚刚在驿馆里头,那白脸侍卫的话,忍不住就是一声长叹。
“从今往后,咱们仨的命就绑到一块儿了,若是我们的命保不住,必定死前先宰了你,往下要怎么做,是生是死,你且好好儿琢磨吧”
嘉盛三十二年五月初一
宁古塔。
阿丑终于到了宁古塔,这一路从京师过来,阿丑眼看着窗外的景致,从繁华富贵到乡间小道,又到了如今面前的荒无人烟,饶是一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可阿丑还是忍不住一声叹息,这地方倒不似宫人们说的那般寸草不生,但是这荒草连天却显得荒芜凄凉。
马车在这荒草甸子上颠簸了一整天,昨天刚下过雨,道不好走,泥泞得很,马车的轮子少不得就会陷进去,两个侍卫时不时就要下车骂骂咧咧地下来推车,阿丑仗着身上这一身喜服,倒是不用下来帮忙,马车歪歪扭扭地在泥泞中前进,天擦黑,才总算到了地儿。
“娘子到了”马车甫一停下,阿丑就听到外头有人迎上来招呼,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让老子瞧瞧俊不俊老子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等豪门大户的贵女”
“老姜,你特么的少胡咧咧,”是那黑脸侍卫的声音,“房子收拾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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