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你是个血腥男儿,哪知道内心却是个欺软怕硬的。”丁允文嗤笑道,一脸的不齿。
“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何承志一怔,随即又喝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当年廿年大案,是由万岁爷授意赵长荣挑起的,”不待丁允文开口,孔闻捷倒是忍不住先开口了,“万岁爷一直忌惮平西王,势必要找机会清理朝中平西王的旧势,只是他若是大张旗鼓下令,自然会落了个六亲不顾的冷酷恶名,所以就赵长荣就派上了用场,一直不得万岁爷欢喜的大皇子也在这时意外地入主了东宫,接下来,太子的位子还没有坐热乎,廿年大案的序幕就被拉开了,赵长荣当廷奏报,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何文鑫从四品光禄寺少卿邓一川预谋迎平西王京登基,又牵扯出三十八位朝臣,万岁爷大怒,当廷呕血,当天就卧床不起,紧接着就是太子代万岁主政,彻查此事,在万岁爷的授意下,十八位大臣为处以极刑,其他一众罪臣极其家人被流放宁古塔,”说到这里,孔闻捷冷冷地看着何承志,“都道是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报仇,尽管找万岁爷去,又何必来王爷这里撒野”
“我不信我不信”何承志似是受了重大的打击一般,双目圆瞪,死命地摇着头,“你们都是他的人,自然要为他说话我不信绝对不信”
他自幼跟着一众罪臣长大,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太子冷血无情,对钟明巍的恨意早已长入了骨血里头,自是听不进去孔闻捷说的这些。
“不信”丁允文讥诮一笑,“为什么不信是不敢相信还是只想找个软柿子杀了了事也算是给爹娘一个交代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何承志暴怒地嘶吼着,“你是谁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是丁允文,”丁允文缓声道,“廿年大案的来龙去脉,我都门儿清,当时我还上书万岁爷,事关皇家颜面边关稳定,请他三思,你若是真是罪臣之后,就应当知道。”
“你你是丁允文”再开口的时候,何承志的嘴唇都颤抖得不行了,一字一字都带着不可思议,半晌,他摇摇头,“不不能,丁允文是一代大儒,身份尊贵,怎么会来这样的荒凉地儿。”
“你是何文鑫的儿子”丁允文有些不大确定地道,瞧着何承志蓦地僵住的脸,丁允文头,“那就应该没错了,你若是何文鑫的儿子,就当知道,何文鑫书房里头挂着的那副兰亭序是我醉酒之后写的,当时只有我和何文鑫在场,当时醉酒得厉害,落款我还写了两遍。”
“你你真的是丁允文,”何承志缓声道,一边又蓦地凶狠地瞪着丁允文,“即便你说的都没错,那又怎么样难道不是他就没错吗难道不是他亲手签发的罪状吗他就不该遭报应吗”
“他的报应还不够吗”美芽终于忍不住了,她听着何承志不住咒骂钟明巍,一直忍着,到底何承志是廿年大案的受害者,钟明巍也的确有错,但是听他这么说,美芽是真的忍不住了,美芽一边起身,一边走到了钟明巍面前,指着钟明巍跟何承志道,“除夕之夜,他被自己的爹下令打入宗人府,饱受重刑,一条命差儿葬送在了那里,天寒地冻的时候,他被贬黜到了宁古塔,从京师到这里,三个月的颠簸让他成了瘫子,任人欺凌虐待,这条腿到现在都还走不利索路,今天,那根梅枝要是再偏一寸,他现在怕是都不可能坐在这儿”说到这里美芽说不下去了,她一颗心都裂开了,她胸膛起伏地厉害,好不容易才平复了下来,她冷声问道,“你说,他的报应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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