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闻敏知道钟明巍说的是实话,可是一时间还是有些尴尬,他想着平西王的那封密信的后一句“视明巍如同吾儿”,又看了看钟明巍,欲言又止了半天,后才道“爷,您只要知道平西王是一心护着您的就够了。”
钟明巍蓦地一愣,他实在不明白孔闻敏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只是孔闻敏今天能跟他说这么多,显然已经是破例了,他自然不能再追问什么了,所以眼瞧着孔闻敏又转身去了田里,他到底还是没有叫住孔闻敏,只是他也没心思去捡豆子了,就这么愣愣地坐在那儿。
他对于平西王真的没有任何印象,他出生的时候,平西王已经去了西北,等平西王来了,他人又在宁古塔了,这期间三十多年,他真的从来都没见过平西王,除了奏折上平西王的笔迹,他对平西王真的没有多的了解了,可是如今,他落魄至此,成了没人愿意沾惹的晦气所在,可是这位未曾晤面的平西王却一力维护自己,尤其是,当年一手酿成廿年大案的人是他啊,平西王难道不应该恨他的吗可是他现在为什么又要反过来保护自己呢
而且,平西王和御林军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为什么平西王的密信,孔闻敏竟会知晓其内容还有就是,方左棠和平西王又是个什么关系平西王这么些年暗中接济廿年大案的罪臣和遗属,方左棠不会全然不知,可是他又为什么不向朝廷禀报此事,反而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说是一直在为平西王打掩护
从前在京师,钟明巍视线从来没有落在宁古塔这块土地上,也从来没有研究过平西王,今时今日,他落拓至此,倒是平西王和方左棠这两个他从未接触过的人物一直默默保护着他,钟明巍左右都想不清楚他们缘何如此又有何图谋,他就那么一直愣愣地坐着,直到美芽走了过来。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美芽已经看了好一会儿钟明巍了,就瞧着他这么楞乎乎地坐着,还以为他是累了,这才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一边凑到钟明巍的耳边道,“是不是凳子太硬了,又硌着屁股了”
钟明巍的腿还在恢复,自然是不能下地劳作的,可是他一个人也不愿意在家里待着,所以就带了个凳子过来,坐在地头捡豆子。
“没事儿,哪儿就那么容易累着了”钟明巍含笑道,一边伸手从美芽的头发上摘下了一片叶子丢在地上,一边又问,“累吗要不要歇会儿”
“不累,这才多少地又有庞毅他们帮着,我都几乎没有下手的机会,”美芽嘿嘿笑着,一边取了帕子给钟明巍擦汗,一边小声道,“热坏了吧等一会儿去了,切西瓜给你吃。”
早上出门的时候,美芽在在桶里放了个西瓜吊在井水里头冰着。
“行,等去咱们吃西瓜,”钟明巍含笑道,一边又看了看还在地里挥汗如雨的三个大男人,然后又小声跟美芽道,“不行,咱们得等到晚上再吃,没得那几个狼崽子瞧见了,都抢着吃,咱们都吃不痛了。”
美芽嘴角一阵抽搐“”
说好的挥金如土天家贵胄呢
钟大爷,你人设崩都成这样了,自己都一儿意识不到吗
话虽这么说,可是等了家,还是几个人围着一块儿吃西瓜,美芽把顾长林也给叫来了。
“明巍,今儿头一次下地干活,有何感想”顾长林一边从美芽手里接过一块西瓜,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钟明巍。
“明巍才不是头一次下地干活呢,之前还跟我去地里把过草呢,”不等钟明巍开口,美芽已经先开口了,她咬了一口西瓜,一边又补上了一句,“好几次呢,明巍现在农活做的可好了。”
“可见咱们丫头是个有本事的,”顾长林含笑道,一边又看向钟明巍,“等明年你腿再好一儿,就用不着去陈家屯借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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