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对着相夫人又是一礼,歉疚地道:
“孩儿不孝,让母亲操心了。”
“可别听你姨娘瞎说,母亲也没那么急,不过你若是有中意的姑娘,可一定要和母亲说,毕竟你也确实是到成婚的年纪了,你说呢,老爷。”
相夫人说完偏头问向一旁的顾相。
顾相点了点头:
“你说的在理,是该考虑了。”
一顿饭下来,一家子人唠着家常,结束的时候已将近亥时,因着时间有些晚,方敏敏一家人便在相府住了下来。
顾弦被父亲顾相叫去了书房。
顾相问:
“听说,官银的案子都处理好了?”
顾弦点头:
“已经向皇上回禀案情了,明天便将案底移交刑部,算是处理完了。”
顾相微微迟疑,问:
“可是觉得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顾弦听顾相这么问,不禁有些讶异,他自问没有一丝一毫表露,爹爹是怎么看出来的?
“爹爹怎么如此问?”
“你从小孝顺,若是案子处理完,怎么也不会忘记你母亲寿辰才是,想必定是心中仍存疑惑,所以才没顾得上。”
顾弦了然地点了点头,从小到大,最了解他的人便是他爹爹,他即使没有丝毫表露,但他爹爹也能揣测出一二,他心中微微沉吟,随即道:
“皇上之所以让我查官银一案,是因为他怀疑朝中有人跟北胡国勾结,但现在的结果,作案的却只是几个匪寇而已,有些出乎意料。”
顾相望着顾弦,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极其聪明,非常有主见,从来不需要他操心什么,可是如今,他开始担心了。
“能追回百万官银已是大功,难不成你还非要查出个叛国通敌的朝臣不成?”
顾相微顿,继续道:
“你去出席太师府的寿宴,又不时教莫姑娘功夫,弦儿,你真的想好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了吗?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顾弦所做之事,从未与顾相商量过,因为,只要顾相不参与其中,即使他失败了,他也可以替顾府百余人安排好后路。
他虽从不曾与顾相提过只字片语,但他近日与莫府走得近的事一传扬出来,顾相自然能猜到他想要做什么。
顾弦点头,眸底透着一抹坚定:
“孩儿已经想好了,爹爹心中其实也很清楚不是吗,明哲保身,已经不是生存之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若再不筹划,便失了先机,等三大家族联手,顾府必亡。”
他从不想搅弄风云,更不想挑起杀戮,可眼下时局如此,逼得他无路可退,他不杀别人,别人就会灭他顾府。
顾相闭上眼,眉头紧皱,片刻后,他睁开,眼底皆是无奈,他语重心长地道:
“弦儿,我知你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反击,但无论如何,爹爹希望,尽量减少秧及无辜性命。”
顾弦嗯了一声,应下:
“孩儿明白。”
顾相睨着他问:
“眼下你打算如何做?”
顾弦抿了抿唇,眸光微眯,泛着一丝狠意:
“先从莫府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