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匪徒早饭都没吃就被三老爷吆下山,一阵急跑,还没到山口,又要回去抢地盘,何况回头还是上坡路,没跑出一半,就有人弯腰大喘:“三当家的,大伙都没吃饭,实在是跑不动了啊!”
侯三当家只觉得头顶冒烟、心如撞鼓,气得大骂道:“你们这帮王八羔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这一出,没看到大殿都被人夺了吗?这时候还想着跟自己加码,老子告诉你们,大殿要是夺不回来,谁都得喝西北风,大家伙听我命令,全都给我冲上去,杀死一个奖大洋一百,杀死当官的,奖五百!”
匪徒就是匪徒,平时都是一帮乌合之众,但打起顺风仗或敲诈平民百姓时,全都争先恐后,因为他们知道,想发财,必须手脚勤快,晚了连汤都喝不到。
现在,他们发现大殿被夺,每个人心里顿时觉得天都塌了,三当家的身上可没带什么钱,不夺回大殿,谁都得饿肚子。
这回没用侯三当家催促,一帮家伙就拖着枪往回赶,只是回程都是上坡路,跑着跑着,有开始脱力了。
也难怪,这帮家伙平时不事锻炼,再加上经常喝酒逛窑子,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现在让他们空着肚子往回跑,当然没有可能这么快就到。
前面的慢下,后面的赶上,没一会,山路上就挤成一团,一个个跑不动的还在小声催促,生怕前面这帮人反水逃散。
侯三掌柜在后面一看队形就知要糟,这么多人团在一起,送给人家当靶子啊?他赶紧边叫边赶,想让除队伍摆出标准阵形。
“哒哒哒、哒哒”“呯呯呯呯”就在侯三大叫的时候,三百多米远的大门口,已响起一片激烈的枪声!
跑在最前面的匪徒悴及不防之下,立马倒下一大片,爆起的血花、受伤的肢体和惨号,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动作快的全都躲到了路边石头后面和草丛中趴下,胆小的只管趴在尸体堆里乱叫。
侯三动作特快,枪声一响,早有准备的他就找到了临时掩体,静静听了听,对面枪声有点杂,大多数人枪法也不太准,但一挺轻机枪和十几支三八枪的声音却让所有人如入冰窟,三八枪啊,除了鬼子部队,哪个部队还会装备?
答案很肯定,对方可能跟自己一样,也是被鬼子收编的部队,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什么枪都有的局面,而且里面肯定也有日本人在指挥,不然他们不会如此精明的战术的。
打是打不过了,人家前后夹击,就算躲在石头后面都没什么用处,他可是见识过鬼子小炮威力的,不管机枪吼得多厉害,人家一炮砸来,什么人都得完蛋,看来今天绝对是有了什么误会。
于是侯三让部下先停止射击,这么远的距离,根本打不到山寨,除了浪费子弹只能听个响,一旦弹尽粮绝,人家就可以直接过来收人头了。
山上的射击声也停了下来,只听侯三扯着嗓子道:“请问是哪路神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回头等我们寨主回来,当上门请罪!”
赵虎一听有门,这么多匪徒,再加上山口的那挺重机枪,工兵连要想强攻,至少会有不少伤亡,如果能顺利拿下,何乐不为?
于是他和身边几人笑了笑,也对着山下吼道:“八格牙路,别跟我提你们的寨主,老羊皮的,良心大大的坏了,居然敢反水的,死拉死拉的!你们的快放下枪投降,可以从轻的!”
听到赵虎这半日半中的生硬话语后,侯三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就怕遇到不讲理的同行,给来个黑吃黑,现在虽然老大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反水,但有日本人在,就不会再出现杀光抢光的事情了,至少能保住一条小命。
于是,一帮残余土匪在侯三掌柜的喝令下,放下枪支,举着双手排着队,慢慢向山寨走来,就连山口的二十几个匪兵也放下了武器,束手待擒。
只是,当侯三掌柜看到从大殿里涌出的一群人竟然是根红苗正的八路军时,那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就连他身边的人也开始嘲讽起来:“瞧,咱三掌柜现在可威风啊,活生生的把自己送到了八路军手里,这往下的日子,唉!”
二排战士早已找来一大把麻绳,在了然的机枪监视下,上来一个捆一个,这帮土匪刚投降,谁也不知里面有没有身手好的,保险起见,先捆起来再慢慢商量不迟。
当大厅里只剩侯三掌柜一人时,他才觉得从天堂跌落到地狱是多少简单,仅仅一夜,不,半夜时间,自己就从一个三当家变成了别人的阶下囚,而且这个阶下的安全还不保险,他知道,要是自己没如实回答,眼前这个长着三只眼的怪人,肯定会立即改变脸色,把自己整得生不如死!
赵虎把军帽帽舌往下拉了拉,由于工兵连是编外,帽子上方并没有帽徽,只用两个纽扣代替,也许是由于抗日神剧看多了,赵虎反而觉得这帽子比有着帽徽的更亲切。
遮住了第三只眼,侯三终于发现,眼前这位爷只不过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小伙子,只是他给自己的感觉怎么会如此强烈?让人打心眼里感觉寒冷?
“八爷,不知贵军光临,小老儿有所怠慢,还望恕罪!”
赵虎温和地笑了笑:“如果你老实交待,恕罪还是可以的,我们的综旨是,坦白从宽,牢底……哦不,抗拒从严,回家……总之,你要是不老实交待,就会受到十分严厉的惩罚!”
侯三眼巴巴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干部,发觉他前言不搭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