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唇枪舌战,也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可热烈程度绝对不比战场上差多少,一个个平时威严无比、冷脸热心的干部,此时全都赤膊上阵,吵得面红耳赤、汗流浃背!
与会者是滨海军分区五团团长刘勇、政委刘中华、政训部主任谢邦制,另一方主力则是六团团长马跃轮,政委王剑青,参谋长陈勇,政训部主任牟景图。
除了这两大实力阵营外,还有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那就是滨海军分区独立团,虽然只有团长朱启凡一人,可他的这一票绝对可以颠倒乾坤,所以两家尽管势不两立,火气冲天,但谁也不敢对朱团长露出一点不敬之色。
只听六团马团长声嘶力竭地吼道:“我说你们一惯吃独食,这回可再不能这样了,多少咱六团也尽了全力,还牺牲了十几个干部战士,就拿这点破烂打发咱,走到天下也说不过去!”
另一边,五团刘勇团长当仁不让,眼光一瞥在一边还停揩汗的后勤部吕景笑部长,然后不阴不阳地说道:“老马你这就不对了,当初军分区领导可是早就说好的,只要这块骨头啃下来,不管多少缴获,都由咱五团先拿,再说了,咱也不是没有牺牲,足足二十多个伤员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呢!”
老马看了看端坐不语的吕部长,心底也充满了失望,看来老吕这个老好人是指望不上了,如今之计,只有拉下脸皮,不顾一切,才有指望实现目标,光想着上级分配,早已成为奢望了。
果然,当大家把希望寄托在领导头上时,老吕两手一摊道:“东西就这么多,你们先商量好,再报到我这里,反正军分区领导早就说过,这批物资上级一件不拿,都留给部队,当然,还想要别的就不可能了,我就这把老骨头,你们想拆了分开也行。”
“噫……”
一片唉叹和不争之声响起,每个人都对他这个老滑头充满了失望,回回都是如此,下面吵得一团糟,他老人家都稳坐钓鱼台,而且还都能左拉右扯,把事情糊弄过去,所以到现在,已没人再相信这位老上级了。
老吕也是一声苦笑:“我有什么办法?军分区才组建不久,每支部队都跟我要枪要炮,我手下就这几个小作坊,就是浑身是铁,也造不出你们所要的东西,总之一句话,谁想要好武器,跟鬼子抢去,否则,你们就是把我拆了,也打不出一支步枪!”
这话一出,一直没吭声的朱团长不乐意了,他首先站起来说道:“吕部长,你再说这话我可不待见了,想当初,我们独立团起义时,你说得多清楚,不收我们一杆枪,一粒子弹,后来呢,全团的枪被你换了一半,就连子弹都没补充几颗,当时五团六团困难,我们独立团也就认了,现在打了个大胜仗,机枪缴了八挺,小炮五门,你答应的事是不是现在就兑现一下?”
老吕还没开口,刘团长就跳了起来:“没门,说好了我们缴获就是我们的,谁来也没辙!”
另一边,老马就差掀了桌子:“扯淡,我们打配合也牺牲了许多人,别光顾着吃肉,不给别人喝汤,这事,我和老朱首先就不答应!”
一支烟蒂狠狠地掐灭,脸黑得跟锅盔似的孙司令员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一群骄兵悍将,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连自己这个老旅长都不放在眼里,还真无法无天了!
身边的孔繁兵主任眼捷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别冲动老孙,你要是站起来,当初答应他们的事怎么兑现?”
脸憋得通红,好不容易才把火气压住,老孙气哼哼地重新坐下,却把矛头指向一直没露面的某人:“这个小赵,真是太不讲信用了,说好了入秋就到的,直到现在都不见踪影,要是他早点到这,咱什么武器都不用愁了!”
“哼?”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暂时的平静,声音不大,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楚:“左小赵,右小赵,没了这个小赵,我们还不打战了?再说这个赵虎又没有三头六臂,他就算再会造枪造炮,滨海地区一没煤二没铁,他还能凭空变出武器来?要我说,只有靠我们自己,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才能战胜龟缩不前的日军,把根据地扩成一片……”
王续坤政委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口一声报告,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只见他面有蕴色地低吼道:“进来,什么事?”
值班参谋捧着文件夹进来说道:“报告各位首长,我们收到自称是赵虎团长的电报,说有大批物资已运达海边,要求我们派重兵保护接收!”
王政委之前也是老红军,他一直看不得被人吹成神话般的赵虎,当然,其人心思并不太坏,只是太过耿直,所以,一向都以实际为准则。
现在听到赵虎要求重兵守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怒吼道:“开什么玩笑,一个没兵没将的光杆司令,又能运送多少物资?还重兵,我看一个营在他眼里就算重兵了!”
不料孙司令却没有象往常一样顺应他的意思,反而对唯唯诺诺的小参谋说道:“小李,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要汇报?一并说出来!”
小李两鬓的汗都不敢揩,继续对着电报念道:“赵团长还说,这次物资各类太多,就挑几个重要的先汇报一下,让我们多带点牛马车,以免到时不好运输!”
大老王这回也不反驳了,他气哼哼地咬起一支烟,边擦火柴边听,想看看这个家伙究竟有什么牛黄狗宝现出来。
只听小李参谋略带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