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垣带着笑容,目光始终黏在夏侯妙妙脸上,这个姑娘此时全身都在发抖,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伸手抓住贴在后心的小手,顾垣笑道:“别为我白费力气,妙妙,你听我说,南阳城我已经布置好,想来现在已经有了结果,顾临川只会暂时成为一国之主,他的腿有疾,断断坐不久。再者就是四国,我的人埋在他们之中,只待一个最合适的时机爆发。妙妙,要么不当什么皇帝,要么就要成为天下之主。温相爷此人处事最为谨慎小心,加之温庭叶卡在其中,可以信任。安杰…这人也可以用…”
夏侯妙妙突然就哭了,泪水冲刷脸庞,湿透了下巴,但她的哭泣没有声音,就像把所有的悲伤都融合入眼泪当中。
“别哭。”顾垣艰难的抬起手给她擦了擦眼泪,身体血液的流失,让他每一个动作都十分艰难。
夏侯妙妙突然抬袖子擦眼泪,扭头眯着眼睛盯着顾东荣:“救他!”
顾东荣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夏侯妙妙站起来,五指成抓,不见怎么行动,突然一阵飓风在手心流淌,紧接着,最靠近她的那面大鼓站着的大汉猛地被吸附在手中!
夏侯妙妙抬眸看着顾东荣:“救他!”
若只是伤及心脉,她完全可以将顾垣救回来了,但是顾垣身上还有她看不懂的东西,这东西应该也是蛊虫当中的一种,可以剥夺人的生命力。但凡她灵气灌入他的体内,转瞬之间就会被那蛊虫吸收了去,更会破坏顾垣的心脉,加剧生命力的流失。
这也是她只能看着顾垣受苦,只能当个旁观者,始终不敢动手的原因。跑也不敢跑,救也不能救,再没有比这更让人痛苦的了。
手掌一个用力,手中的大汉就被拧断了脖子,而她的眼眸里,也蒙上一层惊心动魄的杀戮和兴奋。
“救他!”夏侯妙妙再次开口,同时甩了手上的人,方向一转,又一个大汉被捏在她的手心。
顾垣轻咳一声,面色变得灰白,血水从嘴角滴落在地。
顾东荣拧紧了眉头,没有理会她,而是朝着某个方向打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冲上来,将尸体拖下去,同时替补空缺的位置。
夏侯妙妙面色转冷,再次掐死了第二个大汉,转向第三人。
戴长松盯着这一幕狠狠拧了眉,犹豫了下,偷偷退了下去。
“妙妙。”顾垣明显感觉到身边女子越来越急躁的气息,“人固有一死,我死后自会有人继续陪着你。”
顿了顿,顾垣道:“好叫你知道,当初那孩子非是我狠心不用,而是他身上有蛊虫,可以控制人的言行举止,我不想他成为别人威胁你的工具,也不想你受制于人。”
夏侯妙妙低头看他,“我不在乎他,我在乎你。”
夏侯妙妙这话并不是虚假,而是心里话,孩子,对她来说是陌生的,顾垣,才是她决定厮守一生的人,孰重孰轻,她分得很清楚。
“可惜…”顾垣闭了闭眼,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可惜再不能陪着你,也不能给你一个孩子替我陪着你。
夏侯妙妙愣住,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顾垣看,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身体也渐渐发冷。
“顾,顾垣?”夏侯妙妙声音颤抖。
顾东荣一声令下:“开始!”
之间三道轮回线突然发出不可思议的光芒,带着金色,带着红色,散发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恐怖气息。
于此同时,五面大鼓同时敲响,声声声浪冲刺耳膜,震动大地。
正中央的五行八卦推算之似乎动了起来,微微扭转着位置。
顾东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具黄金棺,看着棺上的马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看准时机,顾东荣手掌一动,象征着时光异能的气息充斥整个祭台。
命格之说太过神秘莫测,死去的顾垣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包围,将之托举,悬浮半空。而夏侯妙妙,也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卷着送回属于她的高台。
三座高台遥遥相对。
夏侯妙妙怎会听话的任凭顾东荣取舍?
反正顾垣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可以阻挡她脚步的人。
她的身躯迸发出一股震撼人心的疯狂气流,将四周靠近的人绞碎成泥,高台被碾碎,轮回线失去轨道,隐隐发出瘆人的火花。
“我要你们偿命!”夏侯妙妙面色通红,这是一种极为不正常的红色,皮肤之下,血管暴躁流动,她的头顶甚至冒起了热烟。
她的发丝失束缚,腾空飞舞,面色阴骘残忍,带着嗜血的兴奋。
狂风在整个祭台肆虐,掀翻无数个想要冲上前压制她的人,一个个被风刃绞杀,空气中血肉横飞,腥气弥漫,尤为惊骇人心。
安杰匆匆赶到时,来不及喘一口气,就被夏侯妙妙的可怕杀伤力吓到了——
整个祭台唯一活着的只有顾东荣,剩下的完全找不到完整的尸体,腥风血雨,血肉模糊,这片天地不是严肃的祭祀之地,而是凶残的死神之所。
造下这杀孽的人傲然而立,一头乱发让她看起来更加可怕。
她的脸上,衣服上,双手上满是鲜血,湿哒哒往下滴落,整个人如同从地狱里爬起来的修罗,杀人如麻。
“妙妙!?”安杰没看到顾垣就知道不好了,大声一叫唤,才发现被夏侯妙妙护在身后的人。
那人平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膛没有一丝起伏。
比起鲜血淋漓的夏侯妙妙,顾垣简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