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学着优秀,学着任何他不愿意接触的才识。
不到十岁,整个人却比而立之年的人还要阴沉,国子监的同窗因为身份不敢直述,但他从小学会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他们并不喜欢他,碍于身份差别而不敢孤立他。
他心思重,但总归太稚嫩。
大哥的回来让他自以为找到了同伴。
同样幼年受挫,同样性子早熟沉稳。
可现实却狠狠给他上了一课,大哥比他出色太多,便是从小饱受摧残,性子同他有几分相似,但也仅仅是几分而已。事实上,大哥比他强大得多,纵然有年龄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心计。
想当太子么?
想。
怎会不想。
从小被灌输的意念,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目标。
于是,他答应了,条件是奉上生父平阳侯的脑袋。
顾临川昂首望着天空。
那个从小只会逼迫他,告诉他妹妹只是累赘,告诉他他的任务是问鼎巅峰的人,很快就会死在他手里。
而他,内心毫无波动,平静得如同看待陌生人。
心思百转千回,抬眸时,竟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康王府。
婚期降临,大门口已经挂上红绫,两口威风凛凛的石狮子身上也缠着红绸。少了三分威迫,多了七分喜庆。
顾临川默默站了一会儿。
次日,宫里一道圣旨总算打破了憋着风暴的南阳城——封皇十一子顾临川为太子,吉日举办册封仪式。
圣旨一下,彻底将南阳推上夺嫡战场,明争暗斗触目惊心,不过短短的两天,就已经有两位皇子受伤,一位皇女殒命。
次次日,平阳侯曾致远为保护未来太子,被人杀死在府中。
京城蒙上一层无形的硝烟,外罩血气薄膜,敏锐的人早早扫清门前雪,提高警惕严防死守,以免中了暗算。
“皇上到底要干什么?一下子死伤三位继承人。”夏侯妙妙皱着眉,望向窗外,表情莫测。
“宫里传出消息,明年恩科往后推移。”风霜木着脸说道。
夏侯妙妙点头,“这是打算给新帝留下招兵买马的兵和马,算了,皇家之争从来不是我能够插手的,顾垣那里可有消息传来?找到人了没有?”
“银月楼的人围绕铁锈林已经埋伏了很久,可是始终没看到人出来,但凡进去的人,无一不是消失。”风霜说道。
“距离婚期只有三天,可新郎却没有影子…”夏侯妙妙自嘲一笑,果然,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是嫁不出去的。
“罢了,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顾垣,这辈子你可得把命赔给我。”夏侯妙妙叹息一声,让风霜交代下去。
这一次,她准备一个人离开。
临走之前,顾云夕带着一脸的苍白找上门,“你…大嫂,能不能帮帮我?”
夏侯妙妙勾唇一笑:“好啊。”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帮我,可是大哥不在,二哥现在孤立无援,我只能上门找你,我…诶?你说什么?”顾云夕瞪大眼睛,宛若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夏侯妙妙笑道:“我说好啊,事实上,我等你很久了。”
顾临川顾云夕俩兄妹的相处方式太过古怪,为此,夏侯妙妙特意让人查了一下,这一查才惊讶的发现,整个南阳皇宫,除了顾垣,其他的皇子皇女竟然都不是皇上的血脉!
而顾临川,顾云夕这对兄妹,是曾致远和其他的人孩子,便是曾致远,也一直以为自己的两个孩子身上留着皇族的血脉。
果然,皇家人最复杂。
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这种事,贵为一国女王也是轻车熟驾。
“我…”顾云夕苍白的小脸变得通红,坐立不安的看着她:“你不怪我么?”
“为什么要怪你?”
“怪我的地方多了,比如,这皇位本该是大哥的,现在却被我哥抢走了,本该贵为未来皇后的你,难道不会觉得不甘心?还有,我曾经对你口气那么不好,按说你不应该帮我才是正确。”这么说着,顾云夕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也知道自己有些蠢笨,反应比不得哥哥,这会儿慢腾腾想到贸然登门的后果。
顾云夕整个人都僵住了。
完了,这恶毒的女人不会杀了她灭口吧?
忍不住往后瑟缩,要不是端着皇家公主的架子,顾云夕甚至想抓一抓头发,以分散内心的焦灼不安。
夏侯妙妙忍不住笑出声,果然还是个孩子,情绪一点也会隐藏,“别激动,我真的要对你做点什么,说时候你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不过也提醒你,以后不管到任何地方,都不能独身一人,告诉家长是首要的事,其次便是带了人,守在府门口,便是不能立即救下遇害的人,死后你哥哥也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为你报仇雪恨。”
顾云夕傻乎乎的看着她,傻乎乎的点点头,“谢谢你…”
紧张不安的心,因为大嫂这番话安定了。
送走顾云夕,夏侯妙妙立即出门,只是将风霜留了下来,“配合师兄他们,南阳皇位不能落在顾临沂头上,其他的静观其变,以保住己身为首任。”
风霜木着脸应下了。
直到看不到人,风霜才露出担忧不已的表情。
“你又何必?”
身后传来一道冷冰冰的话,风霜没有回头,却道:“我拦不住姑娘,纵然拦住了,日后姑娘也不会开心。”
阿钊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