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静,人已寐!
一缕清冷的月光透过凉亭,照在安文与清秀消瘦的脸上,一半晴一半阴。
安文与仰着头向死水一般阴沉的夜空深处望去,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没人知道安大少爷在看什么东西,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少爷!”安府的老管家见自己少爷还在凉亭逗留,从房中取出了一条狐裘披风,替安文与披上,劝道:“天凉了,少爷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安文与没有答话,任由管家在自己身上披上狐裘,空气又陷入了安静,主仆就这样无言的站了半晌。
“少爷,枭回来了!”管家最终还是忍受不住空气中的压抑感,打破了这份的沉默。
“嗯!”安文与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听不出丝毫感情。
“少爷,”管家看看安文与的脸色,告罪道:“请容小人多一句嘴,虽说当时枭在府里的话,老爷也不至于……出事,但枭那段时间也是吩了老爷的命令,在外面做任务,所以……所以还望少爷不要怪罪于他……”
安文与的视线终于离开了夜空,他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老管家。
自从安天霸死后,安文与的性情越来越怪异。常常莫名其妙的发火,最近几天,更是喜怒无常。
管家见状,忙跪下告罪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安文与摇摇头,将管家从地上扶起来,安慰道:“我怎么会怪罪枭呢?他为我们安家做了这么多事!他此次回来可有刺客的消息?”
安文与不待管家如何反应,接着道:“他现在在哪?带我去见他!”
“是!”管家见自家少爷也没有怪罪自己多嘴的意思,赶忙答应。
管家刚要带转身带路,安文与喊住了他。
“你相信报应吗?”
“啊?”安文与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管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反正是不信!”安文与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冷笑一声,率先离开!
一柱香后,安文与被管家领到了书房门口,他挥了挥手,示意管家离开。
安文与推开房门,一个灰衣老者已经在房里等着他了。
那老者看起来平淡无奇,无论是外貌还是神色没有丝毫需要着墨的地方,唯一值得一说的就是他的手!
他的手很厚实很粗糙,布满了厚厚的茧,这双手是用剑的好手,他可以紧紧的抓住剑柄,给予敌人狠狠的打击。
“枭,你回来了!”
“回来了!”和其它下人不一样,枭和安文与说话时,并没有一种下级对上级说话的恭敬感,倒像是是平辈之间的谈话。
“有刺客的消息了吗?”
“有了!”
“哦?是什么?”安文与没想到他真的发现了什么线索。
“俩天之前,江宁城内,一伙黑衣人追杀一个年轻人,结果被他跑掉了,那个年轻人所使的剑法和那个刺客如出一辙!”
“跑……跑掉了?”安文与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在他杀掉的几个人中,有好几个人等我伤口和老爷的伤口一模一样,一剑洞穿!”枭拿手边比划着伤口形状边说道。
安文与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那些黑衣人是些什么人?为何要杀他,还有你可找人画下了他的相貌?”
“暂时还不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但据目击者说,这些人的武功都很高,而且悍不畏死,应该是某些秘密组织豢养的死士,那年轻人的相貌我倒是找柳青先生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画了下来,相似度很高!”
枭一一回答完后,从衣袖中抽出一卷纸,摊开后,果然是白暮非的画像!
安文与的眼神紧紧的注视着画像上的白暮非,似乎想要把这个杀父仇人的相貌死死的记住。
“少爷,要我把画像分发下去吗?”枭沙哑的嗓音问道。
“先不必,刺客上次能用,这次也能,这未必就一定是刺客的真实相貌!现在就把它散播出去,我们反而会专注于寻找相貌一样的人,放跑了刺客!”
“那这张画像就没用了吗?”
“有,当然有,你把这张画像交给东陵卫,这些朝廷鹰爪别的本事不行,可找人他们是一流的,把画像给他们,就说是通缉要犯被人认了出来,让他们去找。找得到最好,找不到也不会打草惊蛇!”安文与解释道。
虽然枭杀人是一把好手,但这些弯弯绕却是远不如眼前的安大少爷,经过安文与这么一解释,他算是明白了。
“好,我去办!”
“记住,死活不论!”
……
安府的灵堂内,悬挂着几个忽明忽暗的白纸灯笼,在夜风的呼啸之下,几乎随时都会熄灭。
一个浑身素缟的女子跪坐在灵前,正在往地上的火盆里烧纸,,木然的往火盆里一张张的烧纸。
白日里,灵堂前不缺前来吊唁的宾客。可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在这里烧纸也当真怪异。
不过也难为她一个姑娘家能在这么阴森恐怖的灵堂里独坐这么久。
“你还在这里!”安文与的声音冷不防的出现在女子的身后。
女子吓得打了个寒颤,看来她并不是不怕鬼怪,只是她心里有更加坚定的信念而已。
女子听到安文与的声音后,回过头,凄惨的月光洒落在她的面庞,这是一个美丽温婉的女子。
女子的相貌和安文与有几分相似,她哭过的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但即便是这样,也难掩她俏丽的容颜,楚楚可怜的她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