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过后,任溪风就去了水涵峰,沈忘珏和惭颜一同送他过去,同行的还有江淮南。
江淮南是刚刚才得知任溪风此行的目的的,早先他还为沈忘珏当上宗主而高兴不已,现在却心里难过得厉害。
临别前,江淮南问了任溪风一句话:“宗主,为什么是您呢?”
珩无宗五峰这么多人,为护宗大阵牺牲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是宗主呢?
任溪风没有回头,摆了摆手,“你小子以为谁都能做得了这件事啊,除了本尊和你师父,谁也不够格儿……”
然而任溪风的话没说完,就没了声响。
惭颜在他身后一掌劈下,“对啊…师兄,除了你,还有我啊。”
惭颜扶着晕过去的任溪风交给了江淮南,吩咐道:“淮南,你带着任宗主回去长虹峰,我刚给他施了咒,明日这个时候差不多就会醒来。记住,好好给他说,他身上还有很重的内伤,别气着他来。”
江淮南愁眉苦脸地接过任溪风,“师父,您既然知道任宗主会生气,那您就别去了……”
去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江淮南刚刚才知道,而现在要让他看着自家师父去牺牲,他真的很难以接受。
但惭颜神色坚决,冲江淮南摇了摇头。江淮南心里又急又难受,于是他看向了一直沉默的沈忘珏,“大师兄,你快劝劝师父吧。”
沈忘珏的眸光闪了闪,抬手去摸了摸江淮南的头,胆笑着道:“听话,送任宗主回去,这里有师兄在。”
“可是……”
“没有可是,回去吧。”
劝走了江淮南,沈忘珏才看向旁边一直在眺望汇阳殿的惭颜,往前走了两步,道:“师父早就这么决定了,是吗?”
惭颜冷肃着一张脸,映着汇阳大殿的眸子里却泛起了点点柔光,他点了点头。
“是因为任宗主身受重伤,可能命搭上了却修复不了大阵?”沈忘珏又问。
“是,也不是。”惭颜回答得有些模棱两可。
但沈忘珏听懂了,他扬唇笑开,很是轻松地道:“当初师父将无休师弟逐出山门,就料想到有这么一天了吧。”
惭颜没有说话,迎着风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看着沈忘珏。
“俞晚,师父愧对你。”
沈忘珏是惭颜的首徒,也许他天赋并不高,却是性情最好的那一个。
当初决定收他为弟子,其实是一个意外。
惭颜下山历练,在柳城待的时间最短,不过半日。
路过柳宅外时,见到了正领着一群小孩儿坐在皂荚树下念书的沈俞晚。那时沈俞晚还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手里拿着一本不知何门何派的心法,站在那群孩子的中央,一字一句地给它们讲解。
“道由心生,心外无道。这一句呢,就是告诉我们,要想修得仙道,一定要心中有道……”
见这小孩儿讲得有模有样的,惭颜嗤笑一声,开口问了他一句:“那你心中何为仙道?”
沈俞晚见那树旁倚着一个外来陌生人,也不惧怕,将手中的书被在身后,迎着惭颜略带嘲讽的目光,露出了个温软的微笑。
他说:“千人千道,我道自在我心。”...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