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递给刘书诚,刘书诚把手中燃着的烟举一举,李卓坚持着不收手,刘书诚便笑着接了烟夹在耳朵上。
李卓又把烟盒递向金道通和袁雨潇,两个人摆摆手。李卓便自己点了烟,吸一口,袁雨潇觉得他这一系列动作生硬而笨拙,便说,“你不能抽烟不要学啦,尼古丁对身体没好处的!”李卓笑说:“轻松活跃一下气氛。”袁雨潇不以为然,“这能活跃气氛?”李卓尚未开言,刘书诚搭了他的肩说,“以后记着,不管你抽不抽烟,人家递烟你接着,这是礼貌,否则人家以为你看他不起。”
这跟看不看得起有什么关系?袁雨潇心里虽不以为然,但毕竟是师傅开发口,他也不敢说什么了,只笑着点点头。“来,学着抽一支!”刘书诚递过一支烟,袁雨潇颤颤的接了,刘书诚笑着帮他点着,他抽了一口便咳了一下,“还真是不能抽,浪费粮食了!”几个人都笑了,配上烟雾腾腾的效果,气氛果然融洽了许多。
“现在我去领装备!”刘书诚转身走了。
“还有装备?听起来蛮刺激的!”金道通说,“猜猜是什么东西?”
“总不至于是电棒吧?”袁雨潇稍微有些小心翼翼地说。
李卓呼出一个高度足有一米八几的惊叹号来,“你想得好远啊?受了什么刺激能想到电棒啊!”
“我都没见过电棒是什么样子……”金道通说。
“一根黑色的胶棒,顶头两粒图钉,前半截扭着一根金属丝。我也只看见过一回,早两年我们巷子里的年轻哥哥弹玻璃球赌小钱,治安大队的来抓人,拿着那玩意儿。”
“我听说治安大队那电棒是假的……不过又听说真的也就是那个样子,一安开关,前面的图钉冒电火星!“
“收税没这么吓人吧!”金道通说。
“集贸市场呢,天天和乡里人打交道,我们人一去就吓得打尿噤的,还用得着电棒?你真的是!”李卓把只吸了几口的大半支烟扔了。
“那倒是不见得……”金道通说。
“我们这事虽然没什么好玩的,但每天反正在外面跑,应该会比较自由。”袁雨潇说。
“那也得看任务进度吧……”金道通说。
“诚哥应承下来的,应该没什么问题。”李卓说。
“不一定……”袁雨潇说。
三个人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刘书诚提着两件军大衣走进来,后面跟着个体组的孟坚,也提着两件。
“这是我们的装备!”
几个人相视一笑。
刘书诚看他们几个人无动于衷的样子,又补上一句,“这军大衣全局只有我们集贸组四个人有哦!快拿去,一人一件!”
这句话终于让三个人有了兴奋反应,“真的啊!”袁雨潇大声问,另外两个则从刘书诚和孟坚手里拿过军大衣,不约而同地试着穿在身上,孟坚颇为羡慕地看着。
“这外套穿着真精神!”李卓对着窗上的玻璃看着自己的身影,三个人心里都有一种优越感油然而升。金道通问刘书诚,“为什么只有我们四个有?”
“也不要太得意,因为我们每天早晨六点左右就要进市场,现在春节过去不久,清早起来还是蛮冷的!”
“起那么早啊!”袁雨潇有些惊讶,刘书诚脱下军大衣,说:“六点钟其实已经比较晚了,市场上杀猪时,天还没亮,而且买菜的婆婆老老都起得早,进场晚了,肉完了,就收不到钱了。”
“以后还没懒觉睡了。唉!“李卓叹了一声。
孟坚插了一句,“袁雨潇,礼拜六晚上借你的军大衣穿穿好吗,反正你星期天不上班,用不着。”袁雨潇点点头,“没事,随时可以借,你借了时我穿自己的棉袄就是!”
“小子,你周六晚上借军大衣,是出去钓妹子吧!”刘书诚插了一嘴。
孟坚嘿嘿地笑了。
“这么好的事情,一定要剁一刀!袁雨潇,让他请客再借给他!”刘书诚叫道。
“请客好说啊!”孟坚满不在乎地说,随手就把一块钱拍在办公桌上。
“倒挺大方!李卓,去买臭干子来大家吃!”刘书诚笑道。李卓拿了钱就蹦出去了。
李卓刚走,股里的内勤张佳玲拿着一支笔一张纸进来了,“二股邓师傅的母亲去世了,你们凑不凑人情?”
“这个当然!”刘书诚掏出一块钱。袁雨潇问,“邓师傅是谁啊,不认识。”刘书诚说,“老同志,你们刚刚来,当然还不认识,凑不凑自便!”
金道通说,“人情往来总是难免的,一回生两回熟,凑一个意思一下,不敢和刘哥比,我凑五角!”
孟坚一拍后脑,“老子今天身上只有一块钱,李卓拿去买臭干子了,哪个和我垫一下?”
李卓掏出一块钱帮他垫上,袁雨潇也掏出五角钱。
下班后,袁雨潇抱着军大衣兴冲冲走进家门时,母亲笑着把大衣翻来覆去地看,又把正听着收音机的父亲喊过来,“他们连大衣都发呢!”
“不是所有人都发,只有我们集贸组四个人!”袁雨潇赶紧把为什么发大衣解释了一番,母亲听完,微微摇头,“这么来看,管集贸市场好像是一个很脏很累的工种啊!”
“年纪轻轻的,脏点累点怕什么!就是要多锻炼一下才好!”父亲说。
“老做这个事,可有点……还是得学点业务才有前途……”母亲说。
“你怎么知道会老做这个事,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