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北把林向南的鞋脱下来才发现袜子上的点点血迹,鞋子上沾满了泥土,她到底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自己,她不是出版社的副主编吗?不应该坐在办公室里开开会,喝喝茶,脑袋文学激荡一下,这些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来这里干什么?”
沈向北把林向南的袜子脱下来,里面的血泡有的被磨破有的里面充满着血水,混合着跑进鞋子里的泥土,不像是一个女生的脚,还撒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林姐,你的脚成这样了还一直催着我走快一点,为了采访也不会这么拼的,这篇报道本来就是主编故意为难你。”
大男孩因为味道倒退了几步,嘴里有着抱打不平。
沈向北先帮林向南消毒然后从他随身带的行李里拿出自己的鞋袜给林向南换上。
“我的鞋子宽松些,这样你的脚会舒服些。”
林向南一直没有说话,也许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吧,这样的体贴让一起和沈向北一起下乡的女医生们看在眼里只有纳闷,沈向北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是在医院两年来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现在帮你正骨,可能会有点痛,坚持一下。”
沈向北的手在林向南的脚腕上上下抚摸着,开始轻微的揉动,林向南把下嘴唇含进嘴里,咬出了牙印。
只听到清脆的咔的一声,林向南额头上有了轻微的汗珠,随之的尖叫是疼痛的释放吧。
林向南那声轻微的谢谢两个词飘散在空气里,沈向北一度觉得这样熟悉的声音是幻觉。
沈向北还有工作,林向南和那个大男孩就这样坐在石头上等着大爷检查完,大爷从村民的人群中挤出来,林向南在大男孩的搀扶下跟上去,一蹦一跳的有点滑稽,看着沈向北的眼里却是不忍。
沈向北第一次请假,看着主人和同事吃惊的表情,沈向北没有心情在乎和解释。
沈向北冲到已经林向南的前面,大爷的情绪并不是很好,就算林向南瘸着一条腿,也没有放慢离开的速度。
“靠在我身上,工作很重要,要是不想残废就听话。”
沈向北把林向南的半个身子都搭在了他的身上,一只手紧紧的揽着林向南的腰,两个人的身体贴合,大男孩抗议着,却被沈向北的一个眼神威吓着闭上嘴,小跑着追上大爷的步伐,沈向北扶着林向南慢慢地在后面追着。
“为什么追着大爷不放?”
“最近的新闻看了吗?”
“没有。”
“也是,你很忙。”
“工作很重要,但是你的脚不能在长时间的走动。”
沈向北对林向南不断加快速度的行为感到生气,沈向北没有办法控制的担心,虽然心里的默认着当年是这个女人对不起他但是很多的感情像是直觉反应,一边咒骂着他自己的多管闲事但是在动作总是抢先一步的调整姿势让这个女人尽量舒服一点。
“如果这件事情,我不做,一个孩子的未来就毁掉了,这只脚早晚都会好的,不就是过程的长短吗?没有什么区别。”
大男孩和大爷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林向南心里着急,看着大爷的背影都能看出大爷还是听不进去小强的喋喋不休。
“你就这样不心疼自己吗?那你好自为之吧。”
沈向北松开抱着林向南腰上的手,林向南失去对沈向北依靠,身体开始倾斜摇摇晃晃的单腿前进。
已经转头离开的沈向北直接的背颓下来,肩膀的高度都降了几公分,还是回过身子把林向南揽进怀里。
“我不是因为担心你,只是因为我是医生,看不得病人自我折磨。”
沈向北给自己一个说服的理由,只是不想在林向南面前显露脸上的小心翼翼。
“你总是把医生的职责摆在第一位,你还是你。”
林向南总是尽量把身体摆正,沈向北的搀扶像是一个摆设,林向南这样的要强让沈向北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生气,却没有办法发泄。
终于到了大爷家里,半塌的房子,天光从残娃瓦上漏一满地,小院里杂草丛生,中午的阳光下,蝉声无休无止,地上都是院里大树的叶子的黑影子,大爷和大男孩小强坐在两个小板凳上,小强的脚底下有一个缺了角的白瓷碗装着清水。
沈向北扶着林向南走进小院里,偏房的土灶台旁还剩下最后一个小凳子,沈向北让林向南坐在,从小院外面找了一块大石头,把林向南的脚让在上面,脚就这样悬空着,沈向北站在林向南的身后,来回跑了好几趟,只是为了让林向南舒服一点,但是中间两个人却没有一点的话语交流,每一次的对视都像是确认着什么。
小强把脖子上的小型摄像机卸下来,脖子上被勒的一道一道的红印子被汗珠流过变得更加明显。
沈向北更加好奇,林向南到底要干什么?这样的家庭,如果是贫穷救助,也不会是大爷一脸不配合的样子。
沈向北听着小强和大爷的对话在拼凑着。
“大爷,您这样囚禁着孩子是不对的,赵鹏的事情不是你认为的那样的严重,也就是孩子之间在玩耍的时候,不小心而已,为什么咱们不好好的听听赵鹏是怎么说的呢?”
“那是我孙子,竟然给我那么丢脸,老李家的小红就是因为这个兔崽子才会闹自杀,这件事情弄得都上报纸了,我这一辈子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儿子媳妇到城里打工了,把孙子留下来,他爸妈在城市里受着气,起早贪黑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