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你别怕,我们不是要去抓你外甥,这个杀人的事还没有弄清楚,现在主要目标是顽匪头子张老三。你说说,,你外甥韦大壮现在都干啥,他总不能连家都不敢回吧?”
陈秋河见刘明礼说了杀人的事还没有弄清楚,心里稍稍放下了些,他就又照实说起来:“我实对你们说了吧,你们也不会冤枉我外甥的。他被张老三抄了家,最近几天又砸了一次,整个家已经毁了,稀巴烂,根本不能住人。这也是因为我才走到了这一步。不过,我外甥也没有饶过他,上一次,在半路上截住他两个人,也把他杀了。一天黑了,张老三的人从小孙庄向韦家集包围,想报复大壮,又被大壮打死一个,埋到河滩里了。野狗拔出来,拉得那儿都是人肉。要论剿灭张老三,我外甥也有功。请两位队长明查。”
“真有这事儿?”张虎听了,随口问道。
这个消息让张虎想到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他想着,自己作为一个剿匪队长,怀揣着尚方宝剑,来到阳武多日,肥吃饱喝,居然无一建树,在剿匪上还不如一个土匪。他心里很觉惭愧。他叹了一口气,仰脸看着屋顶,一副很失落的样子,不再说话。
这个消息让刘明礼也很意外,他看了一眼张虎,知道这个队长的内心所想,他此时也有几分自惭。他想到自己天天在这里谋划,挖空心思想着怎样来剿灭匪首张老三,不曾想到,一个韦大壮,带着几个人,已经把张老三的人杀死了三个。而他和张虎还在这里谋划呢。他的脸上确实也有几分惭愧之色。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主意,他问陈秋河:
“陈掌柜的,你的外甥有几个人几杆枪?”
陈秋河说:“原来有十来个人,十来杆枪,后来被张老三打死几个,抢走了几杆枪,现在我见也就是六七个人吧。具体数目,我也弄不清楚。队长,我外甥也算是有功之人,他以前的事能不能不再追究?要是不追究,我还可以让他为咱们提供张老三的行踪,他天天盯着张老三的动向。他发誓说了,不杀了张老三,誓不为人。”
“这样行不行,你让你的外甥来一趟县政府,我们见见面,单独见面,我保证,只要他不再为非作歹,保证不再聚众斗殴,开枪杀人,以前的事一概不究。你别害怕,我可以给他立个字据。我是说,让他盯着张老三的去向,尽量不要和他发生正面冲突。张老三的人枪都多,不要硬来。先稳住这个土匪头子,等我们这里安置好了,全体出动,一举歼灭。”刘明礼想利用韦大壮,他是当地人,让韦大壮跟踪张老三的队伍,随时和他取得联系。等于让韦大壮成为剿匪队伍的侦查小队,成为剿匪小队的耳目。
陈秋河想了半天说:“张队长,刘队长,你们可不能卸磨杀驴呀。”
张虎把眼一瞪说:“我大哥一言九鼎,你连我大哥都不相信,你还指望谁给你报仇啊?我们又不是土匪,我们是省警察厅的警察,是受冯督军的委派来剿匪的,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那好,我回去就和我外甥商量,让他暗地里来见你们。这个事儿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阳武县的土匪很多,以后,再去剿灭其他土匪,不能让大壮一人结仇。这里的恶人很多,稍不小心就会被人打了黑枪。”陈秋河说着自己的担心。
几个人说了至少有一个时辰,这让张虎和刘明礼心里又多了几分把握,韦大壮目前比他们更加了解土匪张老三的行踪。利用韦大壮的跟踪,来消灭张老三,这等于给张虎他们安上了一个千里眼。他们他陈秋河送走,刘明礼一直送到大门口,嘱咐门卫说:
“这个陈家寨陈掌柜的,以后来找我,就让他直接进去吧。”
老头摸摸兜里的银元,马上答道:“刘队长,一定,一定。”
看来,银子这东西,到了任何朝代都好使。只要你把握时机得当,手中权力看起来很小,关键时候就能起到作用,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到了晚上,一更天了,门卫老头又来找剿匪队长张虎,他说门口有个人要见刘队长。张虎马上警觉起来,他忽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问:
“这个时候了,谁要见刘队长?长啥样?”
“他说他是韦家集的,点名要见刘队长。”
这时候,刘明礼心里就明白了几分,他很平静的说:“没事,我知道是谁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刘明礼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不行。”张虎马上拦住说,“万一要是土匪怎么办?”
“没事没事,哪有土匪一个人跑到县政府里找人的。我知道是谁,你放心,大哥没事的。”刘明礼说着,随着老头出去了。
刚出门,张虎招呼一声老套说:“走,有人在门口等大哥。”
二人拔出手枪,上了膛,远远的跟在刘明礼的后头。
只见刘明礼从容的来到大门口,出了门,黑影里有个人站着,老远就问:
“是不是剿匪队的刘队长?”
“我就是刘明礼,你是谁?”
“我是谁你知道,我大舅说了,让我来见见你,白天不方便,黑了来了,打搅了。”
“你找我有啥事么?”
“我来给你送个信儿,张老三在黄河滩里转悠。他带着人一直往东走着,再走就出了阳武界了,我看他是朝着封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