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张虎忽地站了起来,大声说:“崔知事,你听着,我不会把你就地正法的。你是一县的父母官,啥事情都还靠着你来管,你说说这个事咋弄吧。我想听听你的主意。”
看到这个阵势,老崔也被逼到了前沿,他不由得也站起来,开始算他的武装账了:“说实话,你们几个也不是张老三的对手,我能不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算了,原来有几十个保安团,县知事都是自认团总。可是,没有饷银,人都散了。向那些乡绅富户人家去收,前几任收不上,我也收不上,他们不交啊。他们宁愿让张老三起了票,也不出银子。现在县里有二十多杆枪,大半都是坏的,没人修理,也没人会修理。子弹也都受潮了,有好些都打不响。要我说,还是回到开封府去想办法”
话没有说完,张虎就恼了,他指着老崔说:“说你是个崔糊涂一点都不冤屈你,你就没想想,去开封回来,张老三还能找到影子?那么多人,那么多枪,过河,走路,啥时候能来到这里?净说些没边没沿儿的话。不行。”
这时候,刘明礼突然想到老套,他说:“老套哥会不会修枪啊?我去问问他吧。”说着,出门去找老套。不一会儿,老套跟进来了。刘明礼指着老套说:
“老崔,这个人就会修枪,不过,你这里有钳子锤子啥的没有啊?”
老崔看了一眼老套说:“他要是会修枪,这倒好办了,钳子锤子钎子可以去找啊,一会儿让门卫去找找吧。只要能修枪,至少可以多叫几个人来。我也不少想让土匪把你们剿灭了,我的意思是”
“别说了,谅你也没这个胆子。快领着老套哥去看枪吧,一会儿你回来,咱们继续商量剿匪的事情。快点,得赶到张老三的前头。”
好不容易探到到张老三的去处,张虎显得很兴奋,同时,又有几分焦急,他恨不得马上组织人马,向黄河岸边开拔,包围了张老三,全部消灭,或者全部缴械。完成他的任务以后,回到开封,继续教练他的苌家拳术,这才是他心中最舍不掉的追求。
不一会儿,崔糊涂回到他的办公屋,三个人商讨着剿灭张老三的计划。针对眼下我少匪多的局面,崔糊涂还是觉得剿灭张老三无望,他开始发表他的高论:“现在的局势,明显是匪徒数倍于我,我们就拿这几个人去和张老三硬拼,那是鸡蛋碰石头,根本就没有胜算的可能。你的武功再高,他手里有几十条枪,子弹飞过来是要往肉里钻的。现在去碰,一对八,他们又都是顽匪,惯匪,常年在这里流窜,到处都能藏身,不行了,一跑,茫茫黄河滩,你往哪儿找去?剿灭张老三,一朝一夕很难实现,或者说是不可能的。”
刘明礼说:“崔知事说得也有理。不过,你只是说了对土匪有利的一面,你没有去想他们不利的方面,现在是全省都在剿灭土匪,我们是政府派来的警察,是官兵,官兵你懂不懂?有强大的后备力量,真正需要的时候,省警察厅可以派兵来剿,到那时候,一个都不会留。还有一点你没有注意,那就是全县的老百姓都受过张老三的害,从心里恨这个土匪,这个时候会和政府站在一起,共同来剿灭张老三的。还有一点,张老三的人死一个少一个,他是河南沿儿西张庄人,他的人就那几十个,他的队员得不到补充,当地的人不会加入他的队伍。特别是这个时候,官府在张贴告示进行剿灭,根本没有人敢和他明里暗里勾连,那逮住是要杀头。这是从大的局势上对他不利的一面。他们现在占着地利的优势,就在这几百里的的黄河滩里流窜,我们不容易找到他们。还有,咱们现在的人枪都少,面对面强攻,我们不占优势。但是,话又说回来,咱们阳武县有六七万人,加上外来的流动人口,咱可以把你们原来的保卫团重新组织起来,招来几十个人,我建议,招收五十个民团,集中在一起,统一训练,把枪发给他们,不够了咱们把各庄的枪也借过来,等剿灭了张老三再还给他们。现在乡民手里的枪很多,被打败的兵们,大多数枪支都流落到民间了,便宜的很,有的几个大饼都能换一支枪。就是买的新枪,也是几个大洋就能买到。现在的枪都不值钱。如果这些人不肯把枪借给我们,凡是家里私藏枪支的,均以土匪论处,就地正法。这样,我们手里的枪就没问题了。”
崔糊涂说:“你说的倒也不错,就是你知道谁家里有枪啊?他要是有枪不拿出来,你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去搜吧?”
刘明礼接上说:“这个好办,以政府的名义召集各乡各村甲保长开会,让这些人回去做动员,凡是主动交上来的有奖,有枪不交的,政府张贴告示,以剿匪为名,勒令交出,违者以土匪论处。这样,就会有人主动交枪了。”
崔糊涂又想起来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钱的问题,这也是他的杀手锏,他又把这个让人头疼的事抬了出来,他说:“你说这些都容易,就是到最后把人把枪弄来了,咱们用啥养活这么多人哪!说一千道一万,没有大洋是办不成事的。”
自从张虎他们来到这个县府之后,张虎就发现,这个崔糊涂一直对他们采取刁难回避的态度,只要一说剿匪之事,这个老头就会提出一大堆让你头疼的问题,最后都把这些那题一股脑的推给张虎他们,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他自己呢,最后背着那双小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