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苍穹倾泻着着月华的清辉,横上银河的白练。几点星尘在随波荡漾,在红尘中沉浮起落。
望着远山的青葱,俯瞰着湖水的碧绿,看着皎洁的明月、闪烁的星辰,仰望天际期盼,会在梦醉时,载玉人归一梦中。
在那清风里,有身着黑衣的少年纯善无邪的朝他微笑道:“和尚,你放我杀人,我就跟你走好不好?”
两禅峰下的石阶前有人仰头看着他说:“我喜欢上你了。”
江陵城的客栈里有人躺在他怀里认真道:“我会让你亲口承认对我动情,你一天不认我就等你一天,你一年不认我就等你一年,总有一天你会承认的。”
除夕雪夜,有两人一起蹲在墙角仰头看漫天焰火。
小雨山道上有人赠花如佛。
无住院里有人坐在门槛上彻夜长谈。
在那间内室中有人不顾清规戒律与人悱恻缠绵忘情交欢。
梅树下的大青石上有人诚心诵佛,有人手遮阳光嘴角含笑的惬意倾听。
一梦醒来,正有月色透过窗纸照出微微的光亮。
无欢和尚嘴角笑意还未完全消散。
回想起梦到的情景,笑意又更浓几分。因为那人现在就睡在他身旁,即使他没有睁开眼睛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无欢和尚轻轻侧过头,就看见身旁睡着的云生。
不似醒着时候的轻浮张狂,只紧紧蜷缩着身体如同一个孩子,倔犟又警惕的不肯流露他的脆弱。
想及此无欢和尚便不自觉的心塞。他总是藏着太多,太沉重的东西不肯放下。
他看向云生的手,目光落在云生微微弯曲的手指,上面还有残存的干涸血迹。
傍晚回来时,鸾儿路过村口看见几个孩童在放纸鸢,羡慕不已的抬头观看了许久。云生自告奋勇的提议可以替鸾儿做一只纸鸢,摸黑削竹篾的时候不小心被刀划伤。
想起做好的纸鸢无欢和尚忽然又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因为那只白纸糊成的纸鸢上被云生惟妙惟肖的画上了两个人,一个和尚,一个少年。
无欢缓缓伸出手,轻轻触碰云生的手。触及指尖,一片冰凉。
无欢和尚不由皱起眉头。现在已近六月了,身上还盖着被子,他怎么还会这么冷?
无欢和尚不由轻轻搂住云生身体,想给予他一些温暖。却诧异发现云生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无欢和尚低了低头,正看见云生脸色惨白,眉头皱起,额上渗出细细的冷汗。
“云生?云生,你怎么了?”无欢和尚慌忙起身叫醒他。
云生似乎根本没睡,睁开眼咧嘴笑了笑,显得有些无力。
“你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哪里不舒服?”无欢伸出手抚摸云生额头,亦是一片冰冷。
云生轻微喘息道:“我没事,就是有点肚子疼。”
无欢和尚诧异道:“怎么会肚子疼?你今天并没有吃什么不好的东西啊。”
云生沉吟道:“可能是今天吃的饼太硬,不好消化吧。”
“饼都不能吃?那你平日里能吃什么?”说完之后无欢和尚忽然想起,自云生来到这里的这些天,他每餐只喝粥,或者流食。今天不过吃了一块饼就让他腹痛不已,那他这一定不会是小毛病了。
无欢和尚慌忙下床。“我立刻去替你请大夫。”
云生见无欢和尚一脸焦急不由嗤笑。“这大半夜的你去何处寻大夫?呵呵…我这是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等你寻回大夫我都没事了,看你怎么跟大夫解释。”
村子里面没有大夫,要找大夫就需要去薛家镇。只一来一回就需要一两个时辰。而这大半夜,只怕也不会有大夫愿意走那么远出诊。
无欢和尚急切道:“那我总不能就这样看你如此忍着?”
云生狡黠笑道:“那要不……你来帮我揉揉?说不定比大夫管用,一会儿就不疼了。”
无欢和尚看云生神色轻松了些,却丝毫不敢轻易相信,他知道云生太能忍痛能力太强。如果刚刚他不是把他搂在怀里根本不会察觉到他的异常。
云生躺平了身体朝着无欢道:“你要不要来给我揉?你不揉我可睡觉了。”
无欢和尚狐疑道:“真的没事?”
云生笑嘻嘻的点头。“都是老毛病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无欢和尚道:“那……明天定要去镇上寻个大夫瞧瞧的。”
云生不答,只一翻身又把无欢和尚拉回了床。
云生微笑注视无欢和尚眼眸,手臂攀上无欢和尚的脖子,一手抓起无欢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和尚,两月不见可曾想我?”
无欢和尚侧躺,打量了云生半天,确定他真的没什么事才轻轻点头,语气略带自嘲意味道:“我明知道你在哪里,却只能等着你出现。我既想见你,却又怕见你。不见,又想你。呵呵…如此纠结反复,你说,我是不是有些走火入魔?”
云生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道:“嗯……是有点走火入魔的迹象。”
无欢和尚不计较云生的故作高深,继续道:“其实你来之前我就在想,我若是做个四方游历的僧人,是不是就可能在这万丈红尘中再遇见你一次。现在看来,我的运气很好。”
云生似乎楞了一下,然后把身体缩进无欢和尚怀里,望着脸道:“和尚,抱着我。”
无欢和尚微笑点头,依言照做。有力的臂膀把云生搂在怀里,让他在靠近自己心口。
怀中云生许久不言语,无欢和尚都以为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