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白眼里充满了向往,好像只有成为万人之上的皇帝,才算是成功。
段景旭眉头蹙起,问:“你想当皇帝?”
“为什么不想呢?皇帝祖上也不是生来就是皇帝,王朝兴衰,朝代更替,本是平常,今天他做,说不准明天就是我做。”段飞白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想做皇帝有什么不妥的。
段景旭问:“就凭着你耍这些阴谋诡计,就能当皇帝吗?”
“义父,这些年我接触了很多王孙贵族,其实他们当中不乏草包,就说之前谋反的成国公吧,他精心谋划了很多年,意图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自己做太上皇,可阴谋败露,就毫无反击之力,可他差一点就成功了。只不过他运气有点差。他都能奢望当皇帝,我为什么不能争一争?一旦成功了,那不仅是自己的人生被改变了,子孙后代都要跟着享福了,义父难道就不心动吗?”
段飞白竟然企图说服段景旭,想鼓动段景旭也跟着他一起颠覆云梦,自己当皇帝。
段景旭看着段飞白,神色愈发复杂,道:“如今天下太平,云梦的皇帝也是个仁君,在他的治下没有出现什么乱象,百姓也算安居乐业,你为什么要造反呢?你刺杀了皇帝,只会搅乱这大好的世道,让无数人送命,这有什么好的?”
段飞白却理直气壮,道:“乱就乱呗,不乱我还没有机会呢,再说了一将功成万骨枯,要当皇帝,怎么可能不死人?再说云梦的皇帝也算不得仁君,当年他为一己之私,屠戮赫托族数千性命,算什么仁君?”
段景旭道:“他可能在赫托族和雪族之间做出了一个选择,也的确手段残忍了一点,但后来他坐上皇位之后,并无大错,瑕不掩瑜,他依然可以称得上是好皇帝。”
“他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义父,我愿意将皇位让您坐,只要将来您传位给我就行,反正您膝下无子。”段飞白道。
段景旭觉得他太异想天开了,道:“当今圣上手下能臣干将多不胜数,你以为你能得逞吗?你几次三番想要刺杀皇帝,可成功了?”
“要不是凤轻扬和穆轻轻从中作梗,我早就成了。”段飞白道,“但是他们能阻止得一次两次,却不能阻止我一辈子,我迟早会成功的,而且这一次……我可是带了赫托族人一起干的,他们也恨透了皇帝,愿意帮我。”
段景旭见他执迷不悟,也就不愿意多说了,道:“老八,你没有机会了,我一直不忍心处置你,实在是爱惜你的才能,如果你规规矩矩的,将来皓雪楼交给你,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可是你偏偏要走这样的歪门邪道,这样下去,整个皓雪楼都会被你搭进去,我苦心经营的局面,付之一炬,又如何对得起那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义父,您不要再傻了,等我们坐了江山,皓雪楼会更上一层楼,那些兄弟们再也不用出生入死,他们可以封侯拜相,可以加官进爵,这不比过打打杀杀的生活更好吗?”段飞白觉得是段景旭太傻。
段景旭道:“我之所以一直扩大你的权力,让你放手去经营各项营生,就是为了将来我们不必再过打打杀杀的生活,可以干些正经生意,也能养家糊口,过上太平日子。这些年我也一直在缩减杀手规模,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的苦心呢?”
“义父……我们要建功立业,要成为名垂青史的大人物,为什么要做默默无闻的老百姓?我自认为自己有经世之才,义父为什么不相信我能够成功?”段飞白满脸的不甘心。
段景旭对常青道:“他已经着魔了,带他下去吧。”
“义父……义父……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就要成功了,你为什么要断了我的希望?我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你就这么狠心吗?”段飞白惨叫着。
段景旭眼里有几分不忍,但还是没有松口。
常青道:“八爷,你好好的吧,主子不会对你赶尽杀绝的,只是要你闭门思过而已。”
“我不……我就要成功了,我肯定会成功的,义父……你不要这样对我,如果不能成就一番大业,我死不瞑目。”段飞白痛不欲生地嘶吼。
穆轻轻在门外站了许久,也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走出来,道:“段飞白,你真是太狂妄自大了,你这样的人,为了一己之私,就要挑乱世道,你知道为了你的私心,会死多少人吗?那些被你无辜牵连进去的人,他们做错了什么?”
“当皇帝手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可同样也背负着无数人的期待,一旦哪里做不好,就会留下千古骂名,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兢兢业业,稍有不慎就会出乱子。你觉得自己可以做得比现在的皇帝好吗?你只看到了当皇帝的风光,却没有看到他背后所受的苦难和煎熬。”
段飞白看着穆轻轻,完全没有听进去,道:“我不认为我会比他做得差,你不过是受了他的恩惠,就帮他说话罢了,那你告诉我,赫托人被灭族,也是他的功德吗?”
“我没有经历过那件事,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没有发言权,可我相信,皇帝这些年从未忘记过那件事,他也一定自责和愧疚,要不慧慧去刺杀他的时候,他应该立刻将慧慧杀死,应该下令将剩下的赫托人全部赶尽杀绝,可他没有那么做,他的内心仁慈是大于残忍的,人无完人,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不犯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是么?”
“说得好听,那我也可以在成为皇帝之后,励精图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