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个白无常来了。”
天微蒙蒙亮,安以绣就听到笙玉慌里慌张的声音响起,一瞬间睁了眼,瞌睡全无,因为肚子太大,她撑着床板,有些艰难的坐起身“怎么了让白无常进来说罢。”
笙玉却摆了摆手,皱起眉头,好一会儿才道“夫人,也不知道那个白无常哪里受了伤,流了一地的血,我刚刚扶她去旁边的偏厅坐着了,她说有要事要和夫人说,硬是不肯离开,我也没办法,只能过来把夫人吵醒了。”
自从安以绣上次和笙玉说过称呼的问题,她便牢记于心,不再叫姑娘,改叫夫人,虽然刚一开始不太顺口,但叫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安以绣蹙眉“流了一地的血可有叫大夫去给她看看”
笙玉连连头“叫了,现在大夫应该正在给她止血呢。”
安以绣颔首,穿戴完毕之后跟着笙玉去了偏厅。
白无常正在偏厅的床榻上躺着,大夫在一旁帮她上药,她面色很是苍白,铺在她身下的白色床单,都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
见到安以绣进来,白无常急忙撑着床板坐起身,却因为浑身虚软而重趴摔床上“阎王”
她声音有些气若游丝。
安以绣走到白无常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掏出一粒血凝珠塞到白无常嘴里“躺好躺好,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白无常只觉得嘴中被塞了个什么东西,直觉上安以绣不会害她,将血凝珠吞下腹中才道“阎王,我北平的军马准备攻城了”
安以绣瞳色瞬间缩紧“什么攻城”
白无常有些艰难的了头“是的,我探听到他们准备攻城,就在明日,结果不慎被发现才身受重伤。”
白无常喘了几口气才说“阎王,北平都是残兵弱将,根本抵挡不了多久,你些离开这儿吧,北平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
安以绣眸色幽深,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极是深沉“离开”
她音调微微上扬,一双杏眼也跟着眯了起来,其中充斥着让人说不清的神色。
安以绣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收视线,落在白无常脸上“说起来,你伤到哪儿了”
白无常微微动了动脑袋,算是应安以绣对她的问话“阎王属下的伤没有大碍,现在重要的是你的安全,你如今身怀六甲,又是王爷的王妃,北魏的人第一个针对的一定是你。”
白无常的话安以绣何尝不知道,但是如今沐渊白不在北平,她就相当于代替了沐渊白在这儿的身份,她如今就是北平的主心骨。
倘若她走了,那便是告诉所有北平的百姓,她未战先逃,也是告诉这些百姓和北平的士兵她抛弃了他们。
不论抛弃他们是不是出自她内心的想法,都给人一种这是刻意之举。
如今沐渊白不在北平,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辱北平王名声的事情。
为今之计,只有,战
为了沐渊白的北平王名声,也为了还在这北平的百姓安危,她没有任何道理退缩
安以绣微微俯身,拍了拍白无常的肩膀“关于北魏进攻北平一事我自有打算,你如今受伤,其余的事情我会找其他人做,你便在这儿好好休息就行。”
说完这话,安以绣嘴唇紧抿,眸色坚定的大步踏出偏厅。
白无常躺在榻上,侧头看向安以绣,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涩
怎么阎王的性子这么执拗呢北魏可是有十万大军,而北平的军马充其量也只有一万,大多都是老弱病残,怎么抵挡的了北魏强壮的兵马
阎王这遭就是以卵击石,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啊
当偏厅的门被人打开,笙玉只看到安以绣面色严峻的走出来,似乎心事重重,上前一步问道“夫人怎么了是白无常的伤势太过严重么”
笙玉一边问,一边踮了踮脚尖,探着头往偏厅那边张望,奈何偏厅的门已经关上,她什么也看不见,终只得嘟了嘟嘴收脑袋。
安以绣拍了拍笙玉的胳膊“在看什么呢,把卫十二叫来,我有事找他。”
虽然安以绣尽可能的让音调轻松,但笙玉到底跟在安以绣身边十几年,她什么样的情绪终归是没办法在笙玉面前掩饰。
笙玉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微微皱眉问安以绣“夫人,到底是怎么了”
这些事情和笙玉说也没什么用,顶多是让她在一旁瞎着急,安以绣摇了摇头,并没有和她仔细解释“先把卫十二叫来。”
见安以绣不想说话,笙玉自是不会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头,有些磨蹭的出去。
虽然笙玉有些墨迹,但卫十二的速度却是很,不消一会儿就出现在安以绣面前“王妃。”
安以绣盯着卫十二看了一会儿,他也面色严肃,眉头几不可见的皱到一起。
安以绣摇了摇头道“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
卫十二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的摇头“属下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安以绣摇了摇头,溢出一丝苦笑“罢了,不用瞒我了,北魏明天要进攻北平,你那边可有对策”
被安以绣将这件事说破,卫十二有些错愕,嘴角抽了抽道“王妃,你知道了”
安以绣了头“这件事就算瞒我一时又能瞒我多久与其这样不如坐在一起好好讨论一下解决办法,总归是要面对的,不是么”
卫十二看了一眼安以绣的肚子,高高鼓起,只怕过不了一个月就要临盆。
听说孕妇不能太过操劳,必须要静养,他便打算能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