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衙门中,云凌璟就被老张头亲自引领着去了衙门后头的敛房中。冷天明一步不差的紧跟在她后面,还时不时的侧头看眼身边的何奇正。
准确的来说,冷天明看的是何奇正肩膀上的那个小箱子,要不是他掂量了下自己跟何奇正的块头,自认打不过他,在出春楼的时候就上手抢那个小箱子了。里面可是放了云凌璟验尸记录的册子,要是能看上一眼,他心中也会少些痒意。
不过也幸亏冷天明没有动手跟何奇正抢,不然以何奇正的身手,一巴掌就能把冷天明给拍在坚硬的城墙上,扣都扣不下来的那种。
云凌璟这边开始详细的解剖尸体,查验是不是还能从其中找到什么证据。齐轩那边也把所有的衙差都派了出去,甚至还跟濮阳泽借了龙鳞等人,开始在河头县中搜找天香。一时间,整个河头县“热闹”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可被请到河头县衙门中的濮阳泽却清闲了下来,懒散的坐在后堂的小塌上,目光却透过后堂的窗户望向敛房的方向。
前两天在马车上濮阳泽一直都在思考自己面对云凌璟的时候出现的那些异常情绪波动。直到今天在春楼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云凌璟的时候,他心中才拨开了些迷雾。
当下自己的这种情况可不就是跟自己的父亲有些相似吗?恨不能把母亲给藏在自己的袖兜中,不让其他人窥见她的美好。
但凡是母亲的目光投到了别处去,父亲总会满脸的忧郁,使尽了法子引着母亲去关注他,让她的眼中除了自己以外再无别人的身影,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能夺了母亲的视线。
想自己还小的时候,还不到三岁不就被父亲“狠心”的扔给天机道长学本事去了?以为他年纪小不知道呢,就是因为母亲照顾他的时候时常忽略了父亲,这才让一心“望子成龙”的父亲给打发了出去,一去就是两三年。
再等自己回到镇国公府的时候,也是六岁的孩子了,不好再依偎在母亲身边撒娇卖乖。若不是母亲想念的紧了,估计父亲都想不起来还有他这个儿子的存在呢。
想到自己这十九年来都清心寡欲的过来了,现在却被一名少年给波动了心弦,濮阳泽拧了拧眉头。倒不是害怕这消息传出去后对自己的名声不好,动情了就是动情了,他不会因为对方的性别而可以的压制自己的情感。他只是担心云凌璟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后疏远自己。
毕竟他们二人都是男子,世人看待他们的眼光肯定会有异。而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引起自己情绪变化人,可不能因为世人的眼光就把他给吓跑了,这件事还得仔细的谋算一番才好。
不过现在只是自己对云凌璟有隐约的苗头,云凌璟那边还没有任何的察觉,自己要怎么才能潜移默化的让她接受两个男子之间的感情?让她心甘情愿的跟自己在一起?
越想,濮阳泽的眉拧的越紧,心情也越烦躁。自己之前虽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可也见过不少男子追求女子的时候用过的一些手段,可放在他身上不行啊,对方也是个男子,追女子的那些法子肯定行不通,难道要让他去找个女子来询问一下怎么去追求心仪的男子?
站在濮阳泽身后的龙卫见自家世子爷身上的气息越来越不平稳,心尖颤了颤,转眼看到一旁的小几上有茶水,忙不迭的把茶水端过来,“爷,你喝口茶,河头县不算大,估摸着龙鳞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嗯。”濮阳泽还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就没听清龙卫的话,随意的应了一句。
龙卫看着那杯茶水由滚烫边的温度适宜,再到微冷,想要倒掉重新天上一杯,可就在这时,濮阳额却从小塌上站了起来。
“去看看云仵作那边有什么发现。”想了很多的濮阳泽突然想到,云凌璟去验尸的时候冷天明也跟着一起去了,而冷天明长的也不算赖,这么个大活人在云凌璟跟前晃来晃去的,他不放心,得去亲自看着。
“啊?哦。”龙卫看了眼已经彻底冷掉的茶水,也没去管它,急忙跟上濮阳泽的脚步往敛房那边走去。
“云仵作,您是怎么知道死者服用过mí_yào跟兴奋药物之类的东西?”
还没等濮阳泽走进敛房,只进了院子的院门就听到屋子中传来的询问。那声音中带着激动跟崇拜,看来冷天明已经彻底的被云凌璟的一手技艺给折服了。
“死者肝脏中有甜腻跟微苦的味道,肝脏是人体器官中解毒的脏器,人服用过的任何药物都会通经过肝脏,一般助兴的药物分解之后多少都会有甜腻的味道,而mí_yào之类会有苦涩的味道。”紧接着,云凌璟柔和的讲解声传了出来。
濮阳泽突然加快了脚步,原本十几步的路,他仅用了五六步就到了门口,推开敛房的门,就见云凌璟一边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物,一边为冷天明解说着。
跟在濮阳泽身后的龙卫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也加快了脚步,只不过察觉到自家世子爷身上冷凝的气息越来越重后,不由得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云仵作可有发现?”濮阳泽眼底的锐光划过冷天明,等落到云凌璟身上的时候突然变的柔情起来。
“大人。”云凌璟没想到濮阳泽会亲自来敛房这边,倒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死者生前服用过助情的药物,还有分量不轻的mí_yào,胃溶液中可见大量没有被消化完的食物,死亡时间可确定在昨夜丑时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