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昌胡同跟云家所在的洋港胡同只隔着一条主街明光街,云凌璟跟张捕头二人一路上谈论着王屠夫家中的情况,没一会儿就到了王屠夫家门外边。
还没跨进王屠夫家的大门,云凌璟就听到了院子中传来的哀嚎声。而且那声音已经明显的有了沙哑的迹象。
走进院子中,周围的邻居都来了,妇人们在安慰着王屠夫的媳妇张氏,汉子们则是帮忙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去棺材铺子中买棺材的买棺材。不大的院子中虽嘈杂但还是很有秩序的。
至于王屠夫的尸首,有县衙门的人在看着,保持着还在澡盆子中的状况。在没有仵作前来检验前,尸首是不能随意乱动的,这也是云良当了庆县的仵作之后定下的一条规矩。
“呦,云小弟来了,云仵作又不在家啊。”看到跟在张捕头身后走进来的是云凌璟,看守王屠夫尸首的官差随意的跟二人打了声招呼就走到了一旁候着。当下已经没他什么事了,只等云凌璟检查完尸身之后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曹哥。”云凌璟冲着跟她说话的捕快点了点头,走近澡盆子,入目的就是整个身体都被浸泡在水中的尸体。
由于王屠夫的尸体在水中的时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身上的皮肤开始泛白,脸也比正常的人浮肿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上去微微的有些狰狞。
“嗯?”只是大略的看了下,云凌璟就感觉到王屠夫的尸体有些怪异,随即又往澡盆那边走进了几步,看的比方才更加的仔细。
“张大哥,让人准备一下纸笔吧。”云凌璟从自己的袖兜中掏出来一副用猪尿泡简单制成的手套,翻了翻下王屠夫的眼睛,又查看了下他的手掌后回头郑重的对张捕头说到。
“怎么?有问题?”张捕头也正了下脸色,原本以为只是一件意外事故,可是现在看云凌璟的样子,事情可能跟他们以为的有所出入。
“得把尸首抬出来检查一番之后才能给张大哥答复。”云凌璟把水中的尸体往上抬了抬。
站在澡盆子旁边的曹捕快一看这架势,也知道事情不简单,当下就走了过去,帮着云凌璟把王屠夫的尸体从澡盆子中抬了出来。
其他捕快手脚也很利落,在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就在一旁铺好了白布,纸笔也都拿了过来。
“我来记,云小弟说吧。”张捕头接过纸笔,寻了处比较干燥的地方把纸张铺好,只等云凌璟开口。
云凌璟也不是第一次代替云良帮忙给衙门验尸了,以前也都是她说张捕头记录,这二人也算是配合默契。而且自打云凌璟帮着验尸之后,张捕头写字的速度也提高了不少,字体也比往常漂亮了。
“死者男,尸体全部僵硬,已有尸斑出现,死亡时间超过一个时辰。死者表面无伤痕,手足指甲颜色均正常,口中除酒气之外无其他异味,暂记非外伤至死,非中毒而亡。”云凌璟在查看尸体的时候稍微有些艰难,王屠夫的尸体一直都浸泡在澡盆中,整个姿势是呈坐式,尸僵的时间还没有消除。
“尸体男根直挺坚硬,典型的窒息死亡现象,不过也不排除王屠夫死前正在与人行房。死者面部表情证明,手足都有不同程度的曲张,死前应该有过挣扎。”
“暂时只能给张大哥提供这些,死因可疑。具体的情况还得回衙门那边,做一番仔细的查验之后才能有结果。”云凌璟最后看了遍王屠夫的尸体,摘下手上的手套,甩了甩上面的水珠,用油布包包好后直接提在手中。
“来两个人把尸体抬回去,张氏也一并先带回衙门。”张捕头抖了抖纸张,等上面的墨迹彻底干掉之后才折起来收好。
刚才帮着云凌璟抬尸首的曹捕快三下五除二的用白布把王屠夫的尸体包裹好,跟另一名姓何的捕快合力抬到了一旁的架子上,抬着出了盥洗室,出了屋子后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张捕头,这是?”帮着料理后事的邻居们见曹捕快跟何捕快直接带着尸体走了,纷纷疑惑的看了过来。
“王屠夫的死有些蹊跷,现在还不能开始入殓,等事情查明了之后才能办丧事。张氏,你也跟着走趟衙门。”张捕头看着明显还没回过神儿来的张氏严肃的说到。
“啥?死的蹊跷?不是喝醉了淹死的吗?”围在张氏身边的邻居们听了张捕头的话后轰的一下子炸开了,抻着脖子往大门口的方向看,也顾不上去安慰张氏了。
“不是淹死的那是咋死的,难道是张氏她?”刚才还围在张氏身边的妇人们都往后退了一步,看她的眼神也带上了审视。
这些邻居有这样的举动也不奇怪,这王屠夫虽然是个杀猪卖肉的,挣的钱也不少,可却是个好酒的,喝醉了可是六亲不认。他们这些邻居有时候都会被王屠夫的拳头照顾到,就更别提他的枕边人张氏了。
若是王屠夫死的不明不白,这张氏可是头一个就有嫌疑,整天面对一个对自己拳脚相加的人,时间长了谁能扛得住,说不准就是受不住王屠夫的拳脚,趁着他喝醉的功夫把他给杀了。
“瞎说什么呢,这衙门还没查清楚呢,怎的就给张家妹子定了罪名。你们随便张口这么一说,张家妹子的名声可都毁了。若是张家妹子想不开出了差错,你们一个个的可都是凶手。”张氏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直陪在她身边安慰她的一名妇人站了出来,指着那些邻居的鼻子开始反驳。
“马寡妇,你可别胡咧咧,谁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