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华先从手包里小心地掏出一个小巧的锦盒,打开锦盒给何灵看了一眼,竟是赵家传家之宝墨玉笔。
何灵心中有些伤痛,顾挽华也是料到了赵世坤不会来,更料到了赵世坤想要回墨玉笔,所以早已备在身边,见到赵家人第一件事就是交还墨玉笔。
顾挽华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玲珑剔透。
何灵没伸手去接,她总觉得顾挽华和赵世坤不该就这样结束,代表着赵家认可的墨玉笔也不该就这样轻易地收回。
退一万步说,就算赵世坤真的与顾挽华一刀两断了,当初这墨玉笔是赵家人亲自交到顾挽华手上的,也应该由赵家人亲自从顾挽华手上收回。
让一个小丫头代为收回传家之宝,这算怎么回事?
好聚好散懂不懂?就算要分离,也该是当面告别啊。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啊。
赵世坤到底还要怎样胡闹?
顾挽华见何灵没伸手见,笑着拉过何灵的手,硬放在何灵手上,“红莲,这本就是赵家传家之物。你们少爷不懂事,这么重要的宝物本不该交给外人保管,你得替他多看着一点,你替他收回去也是理所应当的。”
顾挽华说到“外人”二字时,声音里顿了一下,想来她说出这两个字也是极为苦涩的。
何灵听到“外人”二字,只觉得胸口被人重重击了一拳,有些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何灵紧紧握住锦盒,指关节都握得发白了。
她不是顾挽华或赵世坤任何一人,但是她依然觉得心痛,心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挽华拉过何灵在亭子里随意坐下,继续微笑着跟何灵说些学业上的事。
何灵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她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世坤为何非要跟顾挽华闹得如此决绝,顾挽华明明心痛难当为何一句不提。
何灵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来都是轻松欢乐的,心里想些什么,也就说些什么。父母爱人都宠爱着她,她没受过委屈,从来没体会过仅是旁观别人的人生竟然都会这么难受。
头脑一热,也顾不得该不该自己说,直截了当地问,“顾小姐,你为什么非要将婚期延后?”
顾挽华略微惊讶地看着何灵,大概是想不到何灵竟然会这么直白地追问他们的私事,这原本也不是何灵这样的小丫头该追问的事。
何灵毫不闪躲、倔强地直视着顾挽华的眼睛,她不是为了赵世坤问这句话,她只是觉得心中郁结难舒,一定要做点什么。
而且何灵有种感觉,如果再不问,以后不会有机会能再开口了。
顾挽华看了一会儿何灵,有些意外,也有些欣慰,点了点头,“他还是跟你说了?”
顾挽华显然也没再把何灵当作小丫头了。
何灵已经忘了自己小丫头的身份,现在她脑子里全都是疑惑不解和郁结不舒。
她倔强地继续追问,“顾小姐,你知道我们少爷对你情深意重,他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会让你委屈半分,到底是什么原因你非要延迟婚期?你明明也对坤少爷一片情意,为什么还要辜负他?”
顾挽华沉默了很久,还是坚定地说,“红莲,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去处理。”
何灵继续咄咄逼人追问,“什么事情如此重要,重要到连心尖上最要紧的人都顾不上了?在这乱世中,能得世坤少爷这样的男子钟爱,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的?”
顾挽华诧异地盯着何灵看了许久,她料想不到何灵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何灵的表现与平时大不相同,太过强势。
顾挽华沉默了很久,艰难地说,“世坤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儿,若能与他长相厮守白头到老,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话锋一转,“只是人活一世,有些事是必须要去做的。”
何灵继续逼问,“什么事?什么事能够重要到放弃挚爱?”
顾挽华显然不愿意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红莲,这件事我必须去做,你不必再问。至于世坤……”
声音忽然温柔了许多,“世坤他是个好男儿,他温柔多情又热情开朗,正直乐观又坚强坦诚。”
又停了一会儿,“世坤这样的男子,是多少闺中女子的良配。如果…如果…如果我们真的无缘,他的一生也能平安喜乐安康永健的。”
这话听得何灵几乎要吐血了,“所以你为了那件很重要的事,就打算放弃世坤少爷了,是吗?”
何灵终于明白赵世坤为什么气得咬牙切齿了,她现在就是咬牙切齿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顾挽华到底在想些什么?
何灵咬牙切齿地讽刺道,“到底是什么伟大的事业,能够让你甘心放弃自己心尖上的人?还是,你根本不爱世坤少爷?”
缓了缓劲,语气不善得有些口不遮拦了,“看来顾小姐是有远大前程的人了,那我们世坤少爷确实也不方便挡着你高飞的路。”
顾挽华不辩解,沉默着等何灵生气,只是眼神悲伤地看着何灵。
何灵忽然咯噔了一下,这个眼神让她回过神来,顾挽华对赵世坤也同样情深意重啊,她怎么会是自己说的那种捡高枝的人呢。
何灵有些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低声道歉,“顾小姐,你原谅我口无遮拦随口瞎说的话。我只是…替少爷…替你们心疼。”
顾挽华眼神悲伤地看着何灵,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声音里已经哽咽了,“红莲,你是知道我和你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