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冲动之下,脑子里冒出了许多五花八门的念头,但留存的理智还是让审神者冷静下来,认清了现实。
两刃间那种气氛,就算此时三日月宗近是在和她说话,她也很快感受到了自己的多余。
好像,安静的离开才是刷三日月姐姐好感的正确方法啊……
审神者忧愁的捧住脸,自觉地把接下来带三日月宗近熟悉本丸的任务交给了一期一振,然后就贴心的走开了。
自然的,一期一振其实也才来本丸没多久这件事,完全被审神者干净利落的无视掉了。
锻刀室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连刀匠也读取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氛围,相当明智的和审神者同时跑开。
三日月宗近觉得有趣,不由轻笑了几声,这样鲜活的人类孩子,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过了。
就像眼前的付丧神,也久未相见了。
“真没想到还能这样与你相见,御前大人,”她转身面上一期一振,凝视着那双相隔数百年后才再次见到的蜜色双眸。
这双眼睛给她的阳光,即便在如此长远的时光之后也未曾变化,依旧温暖如初。
可一期一振的外貌却切切实实的发生了变化。她仔细的看着一期一振,一点一点的把亲眼所见与从前在书信上读到的变化对照起来。
三日月宗近心里无法控制泛上了几丝酸涩,当年大阪城的火焰染红了半边天空,比起时间再无一期一振这振刀,再刃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能再于你相见,”一期一振温柔的望着三日月宗近,伸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间时,轻柔的仿佛在触碰世间最脆弱的宝物,“能再次这样触碰到你,也是我未曾想过还能实现的奢望,夫人。”
熟悉的触感和温度。
三日月不由自主的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御前大人还真是,比从前文雅了许多呢。”
说着她又看了眼一期一振的头顶。
“也变矮了些。”
……脑壳有点疼。
一期一振揉了揉额角,叹道:“夫人……”
再刃之后体现在付丧神身上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一期一振骤然缩水的身高。
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醒来发现这件事后,心惊胆战的量了一遍身高,发现还好比夫人尚且高那么一点点时那种仰天长叹的庆幸。
一期一振想到这,无奈的笑了笑,望着三日月宗近真诚道:“虽然我的模样发生了变化,但是夫人的美貌却未被时间减损一分,反而更加耀眼了。”
刚刚还想着一期一振似乎在熏陶下变得内敛了不少,三日月宗近就又听到了这样风格熟悉的称赞,忍不住偏头用桧扇遮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果然还是我的御前大人。”
“夫、夫人……”
“可就连这样直白的称赞语句,我竟然都十分想念。”
一期一振一怔,连忙望了过去,在觉察到三日月宗近努力隐藏着的眼中的发红迹象时,心脏仿佛被碾过般,钝钝的疼了起来。
他们这样的刀剑都不自由,即便已经是拥有正经神格的付丧神,却也不能自如的做出选择。
书信的相通能带来一丝安慰,可是又怎么比得上亲眼见到心爱的人呢?
“不瞒夫人说,我刚才心跳都快停了,”一期一振苦笑着轻轻摩挲着三日月宗近的手,即便隔着护手都让他心中充斥着满足感,“在锻刀结果出来前,我一直在想如果这次锻不到,什么时候才能等来下一次机会。”
“怎么会锻不到呢?”
三日月宗近笑了笑,抬手将自左边的衣袖往上提起,露出了一截未被手甲包裹的雪白手臂,上面正缠绕着之前锻刀时投进去的丝带。
“御前大人,可是已经在用全力呼喊我了。”
意识到三日月宗近似乎话里有话,一期一振惊奇道:“关于丝带的事,夫人你不会……”
“哈哈哈,全都记得哦,”三日月宗近格外欢快的回答着,同时解下丝带放入了一期一振的掌心,“关于御前大人把我带出了犬妖领地的事。”
本来在世界意识的作用下,这件事不应该还存在于三日月的记忆中。但是因为这样特殊的锻刀仪式,在出现于这个本丸的时候,那段被抹去的记忆就重新浮现在了三日月的脑海中。
一期一振眼睛一亮,特别开心的直接上前抱起三日月宗近就转了一圈,随后他摸了摸自家夫人柔顺的长发,终于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如此可真是太好了,我们又多了一段共同的回忆。”
“是这样没错,”三日月宗近轻拍了一下一期一振,示意他把自己先放开,“不过我们在这这么久,御前大人是不是应该为我介绍一下这个,嗯,叫做本丸吧?”
还以为六百年过去一期一振真的在尾张德川家和皇室里养的性子沉稳了些,一见面竟然只是牵了手,现在看来还是老样子呢。
哈哈哈,年轻刃嘛,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早就习惯了。
被亲了下脸的三日月宗近淡定的理了下鬓边的碎发,随后又歪头方便一期一振帮着整理了一下她的流苏发绳,接着就与他一同踏出了锻刀室。
锻刀室外,夏季的阳光毫无阻碍的倾洒下来,迎面的轻风两个付丧神顿时感到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这样的天气其实已经有些热了,但是刀剑付丧神大多对气候不是很敏感,更何况三日月宗近向来畏寒。即便她穿着平安女子的层叠衣装行走在夏季,也不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