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遗墨看着不远处的秦轩齐,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又各自走向不同的路。程遗墨脸上还是挂着那副平易近人的笑容,心中却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将她紧紧的攫住,不经意间,自己握着平瑶的手又紧了紧,似乎生怕自己喜爱的这个小师妹飞走一般。
雅仙阁主戴语书,带着随行的六名弟子,踏上了前往风铃谷的道路。虽然耗费了近两日的路程,不过好在戴语书见多识广,一路上说着江湖上的趣闻逸事,其中许多趣事就连楼云渊也是第一次听说,而戴语书嗓音清脆悦耳,所讲之事又是江湖上流传不广的秘闻,几位弟子都不自觉的倾身听去,一时间倒也就忘记了旅途的疲乏。待他们来到一座占地巨大的水榭亭台前,看见这里风烟如画,绿水层碧,两名身着蓝衫的持剑女子正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们,他们这才知晓,自己已经到达名震天下的风铃园了。
只见右侧的持剑女子问道:“来客可有请柬?按本谷规矩,持请柬者为贵客,方可入谷,无请柬者请原路返回。”
戴语书拿出一封请柬,交由给这位女剑侍。女子打开请柬后,只扫了一眼便展颜笑道:“本来君子堂雅仙阁主亲来,就已不必再看这请柬的,但谷中规矩如此,还望见谅。诸位请随我来,谷主已经恭候多时了。”
众人也就随着戴语书走了进去,楼云渊看着女子手中寒光凛凛的剑器,以及女子走动时轻盈的步伐,心下不禁赞道:“早就听说风铃谷的剑舞,琴音,云袖谓之三绝,今日观之,果非浪得虚名,观其步法,藏有翩鸿之影,游龙之姿,手中剑器,更是寒气逼人,不知道挥舞起来会是怎样的光景?”
女子带着一行人走过长长的廊道,随后眼中景色霍然明朗,一座巨大的阁楼横跨在水面之上,四周的廊道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将其托起,而四周栽种的奇花异草姹紫嫣红,争奇斗艳,更是平添几分颜色。
女子歉然一笑,说道:“谷主就在前面阁楼上为诸位接风洗尘,谷中人手较少,我须得早些返回,还望见谅。”
戴语书点头称是:“嗯,瑾瓷妹妹请便,几年未见,你的剑舞之术端的是越来越高明了。”
女子脸上露出惊诧之色,不过马上就消散开去,轻笑道:“想不到雅仙阁主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戴语书笑了笑,说道:“五年前,第一次见瑾瓷妹妹时,便已觉得亲切,现在不仅人长得更标致了,武功境界也是一日千里,风铃谷果真是人杰地灵。”
瑾瓷脸上笑意更浓,拱手施礼道:“承蒙阁主谬赞,瑾瓷先告退了。”
戴语书不再多言,只是带着身后的君子堂弟子缓步走上阁楼。
楼云渊刚踏进阁楼,只觉一个撩人心魄的声音拂过耳边:“语书姐姐登门造访,本是大事,但奈何小妹身体抱恙,未能远迎,还望姐姐莫要见怪。”
女子声音极其轻柔,却又充满了一股乱人心弦的魔力,使得楼云渊不禁想看看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怎样的绝代佳人。戴语书却笑道:“无心妹妹言重了,君子堂与风铃谷交好已十余年,亲如姐妹一般,何必如此客气?”
楼云渊这才明白刚才发声的就是风铃谷现任谷主云无心,江湖上人人皆道“天舞云无心”,但真正见过云无心样貌的却寥寥无几。他随着戴语书入座,随后忍不住好奇地往座首望去,不由全身一震,世上竟真有如此玉人!
云无心全身素袍,美好的身段隐于其下,细柔的发丝自然的盘成一个髻,一根凤钗横插其中,更增添了几分光彩。肤如凝脂,领如蝤蛴,明眸皓齿,细眉朱唇,皓腕葱指,玉手纤纤,一架古琴放于其前,尽管并无动作,但已让人想象出弹奏时的绝代风华,虽不施粉黛,却已让天下大部分女子黯然失色。楼云渊终于知道书中所说祸国殃民的红颜绝色并非只是危言耸听而已,也明白了为何当年云无心在君子堂的一凤凰箜篌舞,竟会惹得江湖中人竞相奔向苏州来围观,以至于在这之后风铃园不得不谢绝一切来客,改名为风铃谷,不再行走于江湖。
而令楼云渊不解的是,从云无心十三岁接任风铃园时,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之久了,这期间云无心从未表明过自己在择偶方面的态度,而是早早的隐居起来。这种做法令江湖上无数世家公子,王孙贵族扼腕叹息,恨不能辞去人间的一切杂务,陪在佳人身旁,无奈风铃谷迁到苏州百花岛上之后,其方位暗含奇门八卦之术,若无指引,寻找起来异常麻烦,许多人因此只得作罢。所以这位风华绝代的佳人,至今仍是孤身一人,不知其是心志太高,还是另有所图。
此时席间的谈话在和睦的氛围下进行着,云无心与戴语书闲聊着这几年来的生活与江湖上发生的一些趣事,聊得兴起时,云无心也会弹奏一曲来助兴。楼云渊本以为大名鼎鼎的风铃谷谷主是一位冰山美人,却没想到也是如此好说话。不过楼云渊也知道,这次的造访,主要是双方切磋技艺,交流心得,自己的武功远不如同行几人,而演奏琴曲也非自己所长,更别提那翩然之舞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