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书白现在突然开始后悔，又一次放过了苏沉舟。
因为他这条腿就是把苏沉舟挫骨扬灰也不足够。
但是柯书白现在恨是恨，却更关心叶归晚的回答，她会怎么回答叶枫呢？她也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没用的残疾人吗？
柯书白想听到答案，但是又怕听到答案，只觉得自己的脚在地上生了根，不能离开。
叶归晚勾起了一抹冷笑。
“怎么？叶柔欣不听你的话，胡作非为，父亲的角色没有办法扮演，现在管到我的头上了？我和小白的事情不用你管，也请你把你那鄙夷的语气收收，看不起谁了？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在我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是小白在我的身边，照顾我这么多年。”叶归晚的语速很快，基本上没有叶枫插话的机会，叶归晚不理会叶枫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而这么多年，我的好爸爸，你又在哪里呢？”
墓园外的柯书白心头的郁气终于散去，他就知道，晚晚是不嫌弃他的腿，是把他当做很重要的人的。
叶柔欣不服管教是事实，这么多年，叶枫却是没怎么照顾到叶归晚也是事实，叶归晚的一番话让叶枫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叶归晚望了望还黑压压的天空，声音低的像是叹息，“妈妈最讨厌这样的下雨天，但是你还是让她等了那么久。”
叶枫听到了叶归晚的话，更加的手足无措，今天他出门的时候，被宋琴好一阵盘问，叶枫没有抵住宋琴的攻击，老实交代了自己要出门参加于静安的葬礼。
宋琴自然不乐意，和叶枫闹了好一阵。
叶枫这才会迟到，但是这样的话，叶枫不知道该怎么给叶归晚说，叶归晚大概会更不喜欢他。
叶枫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叶归晚的英雄，她成了自己世界的王者，不再需要谁在她的身前为她披荆斩棘。
意料中的没有叶枫的回答，叶归晚笑了笑，但是嘴角向下，像是快哭了出来，她真的替于静安不值。
“你没有什么要和妈妈说的吗？”
叶归晚又问，得到的依然是沉默，叶归晚大概知道她在这里，叶枫没有办法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叶归晚将一束香水百合放在了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是年轻时候的于静安，岁月静好里的她，笑容灿烂如晚霞。
雨水拍打着花束，花朵好像也流下了眼泪。
叶归晚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墓碑，然后转身，雨伞打的低，叶枫只能看见叶归晚尖尖的下颌。
“我走了，我希望你可以给妈妈道个歉，”顿了顿，叶归晚复又说道，“不是希望，是必须。”
叶枫看着叶归晚的背影，几欲开口，但是都只能将话咽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活的这么失败。
一个女儿不服管教，行为放浪，一个女儿性格大变，对他充满了恨意。
也许，这就是报应，所有的事情自有因果，坏事不可做。
叶归晚刚出墓园，就看到了柯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