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快崩溃了。

千算万算,没料到刘彻会自己送上门来。待会儿田蚡如果真让她们去献艺,没被看上固然糟糕,但被他看上……好像也很糟啊!

让她想想,原本的历史上,卫子夫就是被刘彻在席间看中,更衣时就当场临幸了吧?

……妈妈,我害怕!

时年揪住苏更衣袖,都快急哭了,“想想办法,我们不能去……不然跑路吧……”

“不能跑,现在走这条路就彻底断了!你以为队长为什么这么急把我们送进来?要不了多久,匈奴人就会到长安,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她难得严肃,时年愣了愣,“那,如果我们上去,刘彻真的……”

苏更神情冷静,“先上去,见机行事。”

时年:“……”

居然玩这么大,时年懵了!

她忐忑地坐在房间,绞着手指不想说话,对面连翘和月容也很安静。不同的是,月容和时年一样神情担忧,连翘却是满脸兴奋,几乎有点迫不及待。

不一会儿,有男子进来,时年认出那是田蚡身边的人。他越过连翘期待的目光,径直走到时年和苏更面前,“君侯有命,请二位女郎去正堂伺候。”

时年头皮发麻,苏更却镇定一笑,“诺。”

她起身往外走,时年跟着她,脑中却在不断想接下来的事。一不留神,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她只觉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苏更就一把抱住了她,“小心!”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时年只觉半边身子都在发痛,刚想说话却看到苏更小脸发白,额头一瞬间全是汗!

她惊道:“你怎么了?苏更?”

苏更吸着冷气,目光往下,“我的脚……好像崴了……”

她脚踝处果然肿了,时年试着碰了一下,苏更立刻疼得颤抖。她有点慌了,茫然道:“现在,要怎么办……”

这一出太突然,那来传话的男子也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怒道:“你说怎么办!陛下就在前面等着,你们也能……”

他气得浑身发抖,苏更的伤不重要,现在的局面却必须解决。苏更咬牙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去……我可以起来……”

“行了吧,你敢去我也不敢让你去!御前失仪的罪谁也吃不起!”男子目光一转,落到对面的连翘和月容身上,沉吟一瞬,“你们俩,跟我出去,一会儿小心伺候!”

连翘茫然一瞬,欣喜道:“诺!”

男人懒得再看地上的两人,领着人就走了。时年抱着苏更,小声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没小心看路,你也不会……”

“不关你的事,是连翘。”

时年一愣,苏更拍拍她的手,“我在对面看到了,她伸脚绊你。”

时年恍然大悟。她就说自己不至于这么冒失,而且刚才她们摔倒后,连翘确实表情很慌张。她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原来是做贼心虚!

时年没想到连翘会这样,毕竟这阵子她们都没有过冲突。而且伸脚绊人,这么低劣的招数,宫斗剧里都不兴用了,她居然也能中招!

时年又气又恼,苏更说:“她应该就是一时冲动,估计自己都没想到,运气居然这么好,直接把我们俩的机会给抢了。”

时年本来不想要这么机会,听她这么说,又有些着急,“那我们还能进宫吗?这条路是不是行不通了……”

苏更深吸口气,“先等等吧。看看情况再说。”

她们并没有等太久,大概一个小时后,有人来了。不是别人,正是府邸的主人,武安侯田蚡。

时年只在入府当天见过他,当时这位君侯态度温和,此刻却冷冷道:“聂城说,你们俩是可造之材。我看在他的面子上,自己的人都不选,想成全你们。没想到,我居然差点被你们俩给害了。”

时年咬牙,不敢辩解。苏更说了,连翘绊她的事只有她看到,无凭无据,说出来不仅没用,搞不好田蚡还觉得她们在诬陷。

苏更说:“君侯恕罪,此番是我等大意,还望君侯再给一次机会,妾感激不尽。”

田蚡淡淡看她,片刻后说:“你是没机会了,但你的同伴还可以。陛下已经同意,宣她们三人进宫,一会儿就出发。”

时年惊住,“只、只有我吗?苏更不去?”

“见驾前受伤,实在不祥。如不是因为聂城,我连你都不想要了。”

震惊一个接着一个,时年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了。苏更见她这样,想了想,说:“君侯,此事可能不……”

田蚡扬眉,“怎么,你不会说,只有一个人,就不去了吧?”

他语气危险,仿佛苏更真敢这么说,就别想活了。

苏更抿唇。她脸色苍白,痛楚之色尚未褪去,明明自己都这样了还想着任务,可当事情落到时年头上,她却想替她放弃。

时年心情复杂。刚才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苏更也不会受伤。目光瞟到田蚡身后,连翘不知何时进来了,小脸上已经没有慌乱,而是志得意满。她是该得意,听说她当庭献舞被陛下盛赞,获准入宫。别的婢女都说,她这一去没准就要当夫人了。

见时年看过来,连翘扬了扬下巴,满是挑衅。

时年只觉一股火往上窜,想也不想道:“当然不是。”

苏更惊讶地看过来。时年却觉得,随着这句话出口,自己的心奇异地安定了。事已至此,反悔是不行了,他们还有大事要完成。而且这个女人,当着她的面欺负了她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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