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贾蓉回了宁国府没多久,贾珍特意派出去关注留言的人就陆续回来了。开始的消息,是在贾珍的掌控下,贾珍一高兴,还赏了贾蓉一个丫头。没多久,再回来的消息,就让贾珍坐卧不安,贾赦从马上摔下来了?请了几个郎中都诊了脉的,说不是摔了脑袋的昏迷。
那是什么原因的昏迷?贾珍越想越怕,冷汗渗渗,不敢再想下去了。
自己再去见那老太太可还敢喝茶吗?
那是亲儿子啊!
本以为说了分支那些话,再无瓜葛也就罢了,怎么就到了要下毒、坠马的地步啊。
就是毒死贾赦又能如何?朝廷要追讨欠银,没有贾赦,还有其他人。难道今上派一个追讨欠银的官员就毒死一个吗?
派一个毒死一个?贾珍给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今上会不会也这么想?
那老太太是开了毒死人的头啊!不对,老太太未必会认账的。昨日特意交代自己和蓉儿早点去,怕贾赦万一不在府里,自己就早早带蓉儿过去,和赦大叔一起吃的早饭,会不会推到自己父子身上?
今上会不会认为是自己下的□□?毕竟那是亲母子啊。西府刚封了娘娘,又不欠朝廷银子,今上不会认为西府会和他做对的。
贾蓉看不懂白天的事,想问贾珍,看贾珍表情越来越诡异,怕挨打,找个借口溜掉了。
贾珍自己在房里团团转,想不出解决的法子来。
程荫得了府里大管家的传讯,急急去见今上。“圣人,贾赦上午去了荣国府,回到府门前坠马,高院判的侄子小高太医去看诊,说是中毒了,不知何毒,管家找到我府上。”
今上就抿紧嘴,捏紧笔杆子,说:“这是毒给朕看呢。内阁尚在商议派谁负责收回欠款,这还是没确定要贾赦呢,就下毒了。”
程荫跟今上几十年,知道今上是心里恨上了,还不失时机添火,“这些人眼里只有自己的骄奢淫逸荣华富贵,何尝有天下黎民百姓的生死。这是警告满朝官员,谁去收银子谁就是一死呢。”
“看开非得贾赦去收欠银了。”
“圣上,臣愿意陪荣恩侯一起为圣上追讨欠银。”
“朕心里知道。先救贾赦的命。再慢慢算和朕对着干的帐。传旨,令高院判给贾赦解毒。”
高太医陪着高院判到荣国侯府给贾赦解毒。高太医非常奇怪,仅仅几个时辰,贾赦的情况看起来好了很多,仔细询问也就喝了二次解毒的汤药,那解毒的方子他也看过,没特别之处。高院判仔细把脉,又把解毒方子斟酌着做了加减,让贾琏给贾赦喂些米粥,然后再喝解毒汤药。同来的小太监回去汇报,高院判叔侄就奉旨侯府在客院安置下来。
贾琏和凤姐刚吃了饭,迎春带了大姐儿就进来了。迎春看父亲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面色发白,就滚下泪来。大姐儿尚不懂这些,见祖父躺着,就扑上去,拉贾赦的手,“祖父,祖父,起来玩。”
贾赦就觉得自己还在做梦:梦里孙女拉着自己的手要自己起来玩,什么时候孙女和自己这么亲了呢?女儿白着脸,珠泪滚滚,只看着自己哭。贾赦觉得糊涂,自己怎么啦?想说话说不出,想抱孙女动不了手。猛地一使力,眼睛只睁开了一点点。
大姐儿看贾赦睁眼,高兴地笑,趴到贾赦身上,“祖父醒了,起来玩。”
贾琏和凤姐一听大姐儿的话,挤到贾赦床前,见贾赦半张开眼,贾琏激动的声音都在发抖:“父亲,父亲,你觉得如何?”
凤姐看贾赦真的半睁开眼,就退后几步,吩咐屋里的小丫头赶紧去请太医。又让迎春把大姐儿抱开,一会儿有太医进来。
大姐儿赖在贾赦床前不肯离开,贾琏就说:“大姐儿尚小,留这也无妨。”
凤姐就拉迎春转去床后。
须臾,高太医叔侄进来。高院判把脉后,沉吟片刻,感觉非常奇怪,但病人就是醒了,还是调整了药方,再煎一剂。
贾琏就问:“高院判,我父亲可是无碍了?”
高院判抹着胡子说:“侯爷脉象还算平和,这药看起来像是前朝宫中秘药‘醉梦’,中毒之人就像是喝醉酒一样,然后在梦中离世。这药很是罕见,大人说侯爷昨日、今日都不曾饮酒,坠马后也曾搽身更衣,下官也是闻得侯爷身上还有酒味,这才想到此药。不过,侯爷既已醒来,应无大碍了。”
贾琏想高院判致谢,高院判推脱,“贾大人,此非我之功。估计是侯爷摄入药量极少,只是因策马驰骋,激发药性,才发作猛烈,不然待梦中发作,就失去解毒之机会了。”
贾琏又是一番感谢,才送太医去休息。
贾赦既已醒来,就由秋实给贾赦喂了白粥,喂了药,又喂了泉水。贾赦只觉得自己昏沉沉的,复又睡去。
凤姐就哄大姐儿说:“大姐儿乖,祖父困了要睡觉,明早大姐儿来喊祖父玩,好不好?”
哄得大姐儿和迎春回去了。
贾芸见贾赦如此,就说:“二叔,二婶,您们回去睡觉,今晚我在这里照看叔祖。”
贾琏那里肯,就说:“芸儿,老爷已经好转,明天家下事情里外都得你,你自去睡觉。”赶了贾芸回去了。
留了刚刚换班的秋桐带二个小丫头照看贾赦,院子里也是换了一班小厮婆子。
贾琏扶凤姐去西屋,平儿丰儿伺候二人洗簌了,凤姐才有机会问贾琏,上午去见贾母的事。
贾琏撵了平儿丰儿出去,抱着凤姐,在